樹在河沿上,周圍也沒別的能容人藏身的地方,剛才那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難道是我看花眼了?”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低下頭抓了抓頭皮,目光落在一處,我差點沒驚得喊出來。
河裏居然飄著一個人影!
我往前走了兩步,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河裏的人影,再扭頭看看身邊的大柳樹,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躥上了頂門心。
河裏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柳樹被投映在河麵上的影子。
和旁邊的樹影相比,這棵大柳樹的樹影要淡了不隻一星半點,讓人驚恐的是,在淡淡的樹影裏,還包裹著一個濃重的人的影子。
可以明顯看出,那是一個穿著裙子的女人身影,隨著水波蕩漾樹影搖曳,那人影也跟著飄來蕩去,就好像是有人吊在樹上似的!
我趕忙抬頭往樹上看,卻沒見有人。
這下子我後背的雞皮疙瘩全炸起來了。
陳金生沒騙我,雖然和他說的多少有些出入,但這棵柳樹的影子的確是人……更準確的說,這樹的影子不同尋常,樹影裏裹著一個女人的影子!
‘找到那棵樹以後,立刻把樹砍了,要不然董亞茹就得死!’
想起陳金生的話,再看看大柳樹,我又驚又急。
就算陳金生是瘋子,總不能製造出這樣一副超出尋常認知的詭異景象來耍我。
可要是他說的是真的,隻有砍了這棵樹亞茹才會沒事,別說我手上沒有砍樹的工具了,就是有,單憑我一個人,得多大工夫才能把樹砍斷?
想來想去,我隻能是又跑回酒宴,找到了嶽父。
我想了想,一咬牙,正想實話實說,忽然間感覺周圍暗了下來。
抬頭一看,就見本來好端端掛在天上的太陽,竟被一大片黑雲給遮擋住了。
雖然不至於一時半會就下雨,可天明顯變得陰沉了,想要太陽再露麵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拿出來一看,還是那個座機打來的。
電話接通,陳金生的聲音仍是冷冰冰的,不過明顯多了兩分急切:“樹砍掉沒有?”
“沒呢!”我捂著話筒走到旁邊,小聲說:“我找到那棵樹了,可村裏的人都在喝喜酒,我一時半會兒沒法子砍樹啊!”
我打電話的時候,臉衝著河邊,目光下意識的看著那棵大柳樹。
也就是在我剛和陳金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竟愕然看到,從那棵柳樹後邊走出來一個女人!
那女人約莫十八九歲,穿著一身白色帶碎花的連衣裙,光著腳,卻像是穿了高跟鞋一樣,踮著腳尖匆匆往村子裏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就覺得這女的好像沒有重量,走路像是在飄一樣。
更古怪的是,這女的打扮絕對是很惹眼的,可從最邊上一張酒桌旁走過的時候,那一桌的人,明明有一半正朝著她的方向,卻都像是看不到她一樣。
“喂!喂!”聽筒裏再次傳來陳金生焦急的聲音,“你那邊是不是陰天了?”
我剛說了聲‘是’,猛然間,腦子裏閃出了一個念頭。
這女的掂著腳走路……別人看不見她……
這種情形,怎麼這麼像那半本該死的破書裏描述的那樣……
不對!她不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