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竇大寶的燒紙鋪,竇大寶明顯還有點犯迷糊,問我是剛下夜班還是剛起來。
我說你先別開門,有事跟你說。
進到鋪子裏,竇大寶回過頭,這才看到靜海。
“你怎麼把他帶出來了?”
我擺了擺手,從背包裏把骨灰壇拿了出來。
竇大寶愣了愣:“骨灰罐兒?哪來的?”
我嘬了嘬牙,幹脆把昨晚和淩晨發生的事大致跟他說了一遍。
“這麼說,陰陽驛站的上一任正式老板,不就是你爺爺?”
竇大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瞪眼看著我,“這骨灰壇子也是他埋在墓地裏的?”
這一晚上下來,我早就頭大如鬥,哪知道怎麼回答。
這時靜海問他道:“我要是沒記錯,你手上應該有一塊紅壇布吧?”
竇大寶點了點頭,他的確有一塊紅壇布,卻是當初從野郎中那裏‘順來’的。
靜海果斷說:“這壇子現在還不能打開,你先用壇布把它包起來,放在這鋪子的房梁上。”
“你什麼意思?”竇大寶瞪眼道:“我這裏賣的都是新骨灰盒、骨灰壇,你把個死人墳裏挖出來的東西放我這兒算怎麼回事?”
我說:“這裏頭好像沒有骨灰。”
靜海不耐煩的說:“你們還想不想救姓劉的小子了?想的話就照我說的做。”
一提到瞎子,我和竇大寶就都軟了,竇大寶拿出壇布,剛要把骨灰壇包起來,靜海忽然走上前,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放在了壇布上。
“鬼頭玉!”我和竇大寶都是一愣。
靜海拿出來的,居然是鬼頭玉的碎片。
當初桑嵐把鬼頭玉摔碎,場麵一度混亂,誰也沒留意到,碎玉竟被靜海收了起來。
靜海揮了揮手,讓我倆先把骨灰壇連同碎玉一起包好。
等我倆把包好的骨灰壇放到梁頭上,靜海似乎也知道我的耐心快到頭了,搓了搓腦門說:
“我也很想跟你們解釋,可他娘的,有些事就是不能用一兩句話說清楚。”
他眼珠轉動間,落到貨架上,眼睛裏精光一閃,快步走了過去。
竇大寶開的是喪葬鋪,鋪子裏除了骨灰盒和燒紙蠟燭,其它也都是一些和殯葬相關的東西。
靜海從貨架上拿下來的,卻是一串佛珠。
他把玩著佛珠,看著我和竇大寶問:“告訴我,這是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回應他。
竇大寶沒好氣的說:“這是你家佛爺我進來的手串兒,黑檀木的,進價就三十多呢,你小心弄壞了賠不起!”
靜海‘切’了一聲,走過來,把佛珠在我倆眼前晃了晃:
“佛珠,是和尚念經誦佛的法具;就好比鎮壇木、桃木劍是道家的法器一樣。這些器物或是被加持,或是經過供奉,或多或少都能和陰間起到一定的聯係。”
我和竇大寶對視一眼,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
靜海嗬嗬一笑:“陽間的法器可通陰間,但說到底,這些都隻是陽間的器具。萬事萬物都有相對應的一麵,陽間有法器,陰間的鬼魂,也有著可通陽世的東西。這種東西,多為鬼差和法力高明的鬼魅所擁有,就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