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現在在哪兒?”我下意識問道。
“在陰間!”
“陰間?”
“對!”段佳音氣喘籲籲道,“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具體在什麼地方,師父……我爸也算不出來。總之,他現在應該就在你附近,在你方圓十裏內,陰氣最重的地方!”
“陰氣最重的地方?”
我還想再問,猛然間,聽筒裏傳來段佳音的哭喊:“醫生!醫生!快來啊……我爸不行了……”
“嘟嘟嘟嘟……”電話就此被掛斷。
段乘風重又開卦,他算到瞎子在我附近……
醫生……段乘風在醫院?
我使勁甩了甩頭,竭力平定了一下混亂的心神。
沈晴小心的問:“誰打來的?陰間?是小五去了陰間,還是瞎子在陰間?”
“是瞎子。”
我本來還有些六神無主,被她一問,倒是迅速冷靜下來,一咬牙道:“先不管姓伍的了,我得去找瞎子!”
靜海說過,瞎子中了鬼下降,在進入三屍木櫃的前一刻,降頭發作,魂魄已經離體,留在櫃子裏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要按照靜海的說法,還得等一陣子,才能憑借那白瓷骨灰壇裏的陰器去找瞎子。
現在既然段乘風算到瞎子的所在,那還等什麼?
沈晴猶豫了一下,還是快速的把牛眼淚滴進眼睛裏,問道:“甭管找誰,你就隻說,該去哪裏找吧?”
“去附近陰氣最重地方……”
我大腦急轉,猛然一頓,和沈晴相對同聲道:“太平間!”
醫院本來就是生來送往的地方,介於這點,陰陽氣勢相對平衡。
但在醫院裏頭,有一個地方卻是陰氣彙聚,而且絕不能夠改變的。
那就是太平間。
兩人按照醫院的布局圖來到b2,快要到太平間的時候,沈晴咽了口唾沫,問我:
“太平間不能輕易進去的,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給郭黑臉?”
“還打什麼,哪有時間?”我搖頭,“你要麼別跟著,要麼就別廢話。”
沈晴有些猶豫,但末了還是默然的點了點頭,繃著嘴跟在我身邊,快步向前走去。
剛轉過拐角,突然,不遠處的一扇門彈開了,跟著就聽有人喊:“快!快抬她上去!”
聽到喊聲和腳步聲,我下意識的拉著沈晴,躲進了旁邊一間雜物室。
隨著急匆匆的腳步聲靠近,透過門縫,就見兩個穿著護工衣服的人,抬著一個似乎昏迷了的護士急急慌慌跑向電梯的方向。
“這小妮子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還用問嘛,多半又是新調來的護士,隻知道好奇,不知道天高地厚,跑咱這兒‘參觀’來了。從我來這兒上班,和她一樣被嚇暈過去的都見過好幾回了。”
對話中,兩個護工抬著那護士漸行漸遠。
我吐了口氣,拉開門,和沈晴一起走了出來。
“參觀?參觀哪兒?”沈晴提著一邊的眉毛看著我問:“這是什麼個情況啊?”
“還能是什麼情況?你自己想吧,你要是剛來這兒上班,又是個好奇寶寶,會對這裏的什麼地方最好奇?”
見沈晴一臉懵逼,我隻能是幹笑著搖頭。
上大學期間,我在新區醫院的太平間上頭住了三年,也可以說是兼職做了近三年的搬屍工。
在那期間,可是沒少見到‘閑散人員’到太平間附近窺視。
這些人十有八九是因為好奇,卻往往都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我就親眼見過,一個剛剛醫學院畢業的女醫師,為了爭取表現,剛上夜班,就拿著檔案來到太平間,要‘盤點’。
說巧不巧,一具下午剛被送進去的屍體,因為溫差緣故,造成神經末梢殘留反射,在她拿著本子裝模作樣經過的時候,猛地從白布單下伸出一隻腳。不偏不正,就蹬在那女醫師的左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