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跟我說說,那倆狗崽是怎麼回事?”靜海催促道。
我隻好把小栓和小柱的來曆先說了一遍,最後說:“那會兒你正忙著‘搶’四陰命呢,這事兒……”
不等我說完,靜海聲調一下抬高了八度:“哎喲,這可真是剛要睡覺,就有人遞枕頭!”
我嚇一跳,“你瞎咋呼什麼啊?”
靜海興奮道:“你忘了我昨晚跟你說什麼了?鬼彘啊!雙胞胎啊!”
我猛一激靈,隨即又下意識的搖著頭,“要讓鬼彘輪回……那可是兩隻狗崽,那能行嗎?”
“你傻啊?”
佛珠一顫,靜海居然現身出來,連連手背拍著手心道:“鬼彘本來就沒有輪回的可能,現在有希望重入輪回,是人是狗又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什麼叫輪回?這一世做狗,下輩子就不能做人了?”
孫祿本來還奇怪我為什麼‘自言自語’,這會兒看到靜海,先是瞪圓了眼睛,隨即反應過來,斜眼看著我問:“啥玩意兒?這老禿子啥意思?”
這會兒我已經徹底琢磨過味兒來,拉著他就往外走,“趕緊去你家!”
路上,我把整件事說了一遍,孫屠子聽得直犯愣怔,末了終於忍不住問我:“那鬼什麼彘,真要是附到小柱子身上,那狗能活……可那還是狗嗎?”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靜海從弄清楚兩條狗崽的來曆後,就一直處於一種高度興奮的狀態。隻是不斷催促我開快點,就好像稍慢一步,中了大獎的彩票就會作廢一樣,根本顧不上聽我說什麼。
我索性也不問他了,到了孫家樓,一停下車,就跟孫屠子、靜海一起跑進了孫屠子家。
一進院兒裏,就見孫祿他娘正坐在那兒抹眼淚呢,見到我和孫祿,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起身走了過來,“這咋還回來了呢?行了,先進去看看吧,那小東西也沒啥鍾點兒了。你們先去看看,我給你們弄飯去。”
進了老兩口的屋,就見孫祿他爹盤腿坐在炕上擰著眉毛抽煙。
這老屠夫雖然上了年紀,卻比孫祿還五大三粗,這會兒竟也是愁眉不展,眼圈兒發紅。
我沒見到狗崽,等到了跟前,才看見倆狗崽都團在被窩底下,隻衝裏露出倆小腦袋瓜子。
其中一隻狗崽明顯有出氣沒進氣了,閉著眼睛,像得了感冒的人一樣,不住的打擺子。
另一隻和它一模一樣的狗崽倒是精神,隻不過顯得很是憂傷,緊挨著自己兄弟臥在那兒,不住的用舌頭舔兄弟的鼻子。
孫祿的老爹掐了煙,下了炕,邊往外走邊聲音發幹的說:“這倆小東西都靈著呢,小的不行了,大點兒的從頭兩天就一直挨著它,還不住的淌眼淚。唉,這狗東西,比有些人還重情呢。行啦,你們小哥倆在這兒看著吧,等小東西咽氣了,就到屋後找塊地,挖個坑給埋了。”
老頭剛一出去,靜海就急不可耐的說:“快,趁著這會兒,把鬼彘給大點兒的狗崽子喂下去。”
我正往外掏酒瓶子,聞言一愣:“你弄錯了吧,不是要小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