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搞得這麼神神叨叨的,到底是誰辦喜事啊?”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粗聲粗氣,夾帶口音的大嗓門。
我和桑嵐本來就坐在靠門邊的角落,聞聲一看,立馬就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史胖子。
帶胖子進來的,仍是那個牛經理。
見她帶著職業的笑容對胖子低語,我雖然聽不到她說什麼,但想來多半和剛才對我的解釋差不了哪兒去。
史胖子一副大老板的派頭,一邊和她連扯皮帶套話,一邊轉動眼珠到處看。一眼看到我和桑嵐,立刻朝牛經理揮了揮手,徑直走了過來。
“這個真是人……”
“嗯。”桑嵐也肯定的點了點頭。
倒不是說兩人有什麼特殊的感應,而是史胖子這副尊榮,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他的大衣先前被我給扒了,這會兒上身隻穿了一件皺巴巴的襯衣,從飯館裏買的那瓶鐵罐兒裝悶倒驢,還像是書包一樣斜挎在他挺著的大肚子上……
要不是他的體型有點大老板的意思,估計進不了二門就得讓人當弱智兒童趕出去。
史胖子一挨著我坐下,立刻就小聲問我:“哥們兒,這怎麼回事兒啊?怎麼一下子就特麼多出這麼多人來?”
聞到他嘴裏濃重的酒氣,再看看他前額明顯的紅印,我更加肯定,他就是胖子本人。
我想回答他,可凝視他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嘖,我說你沒事兒唉聲歎氣幹什麼?甭管是什麼情況,咱這不是仨人呢嘛,一起想轍不就成了?”
“嗯,仨人,一起想轍。”我點點頭,反問他:“你剛才上哪兒去了?怎麼一下子就沒影了?”
史胖子撥楞了一下腦袋,“甭提了,我他媽可是碰上邪性它祖宗了。就先前下來的時候,我走在你們前頭,忽然看見三樓有個人影晃了一下。我想都沒想,就想攆上去把那孫子逮住。
結果剛追了沒幾步,我的手機就特麼沒電了!我兩眼一抹黑,喊你們,也沒人答應我。我就想拿你給我的火折子,可還沒掏出來,你猜怎麼著?他娘的,突然來電了!”
我實在受不了他的臭唾沫星子,往後靠了靠,問:“然後呢?”
“然後我特麼就看見人了!”史胖子拿起酒壺,咕嘟嘟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我本來是想把那孫子捂住的,結果特麼手都伸出去了,才發現那是個收拾客房的大嬸兒!那時候我才覺得不對勁,這酒店不是關門了嘛?怎麼一下子又營業了?還特麼滿滿當當的多了這麼些個人?”
胖子說,他發覺不對頭,想要回過頭找我們,卻沒找著我和桑嵐。
他也是心寬,先是在三樓晃悠了一圈,跟著又跑回四樓,甚至還跑上天台溜達了一圈。等到往下走的時候,到了二樓,就被迎賓的牛經理給‘請’進來了。
史胖子口沫橫飛的說完,又喝了口酒,問我:“那個小妞說,這是她們老板的朋友辦喜事,你們倆打聽出來沒,本家到底是誰啊?”
我把我剛才打探到的說了一遍,胖子聽完,眨巴眨巴眼,“咱現在怎麼著?你還真打算在這兒喝喜酒?”
我反手指了指一旁的窗戶,“你剛才又上過天台,應該也看到樓下的情況了。不光是這裏情況不對,外頭也都停滿了車。恐怕現在咱就是想打退堂鼓,也未必有門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