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侄女不怎麼熟。”我衝老郝擠擠眼,放低聲音說:“其實我跟這裏的人都不怎麼熟,我就是來蹭大席的。”
“嘿嘿……”老郝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訕訕的笑了笑,露出一嘴黃歪歪參差不齊的牙齒。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這時主桌的杜漢鍾突然站了起來,衝席間壓了壓雙手,示意所有人安靜。
他先是簡單明了的說了幾句場麵的客套話,跟著朗聲說:“其實這次邀請大家來,是受一個老朋友托付,幫他家的一個小孩子訂一門親事。或許諸位覺得,這有些唐突。可我那位老兄弟,不久前剛剛過世,他既然托付了我,那他家孩子的事,我自然得上心幫著操持。”
從眾人的反應看來,貌似在來之前,還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個情況。可杜老板發話了,哪會有人真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也都隻是七嘴八舌,淨說些個恭喜之類的話。
等眾人安靜下來,杜漢鍾又笑著說道:“照老理,定親是大事,可現在的小年輕,也不大講究這些了。所以,咱也就不用那麼隆重,就是單單走個形式。不過……”
他話鋒一轉,忽然歎了口氣,“唉,要說今天這事兒,在大家看來,可能多少有點不大合適。我個人看來,也覺得做家長的過早的替小孩子操持這事,不怎麼妥當。但既然是我那老兄弟臨終托付的,唉,我也隻能盡力完成他的遺願。所以,有什麼恰當不恰當的,就請各位給漢鍾一個麵子,多擔待擔待吧。”
“嘿,這姓杜的還真有意思。”胖子忍不住小聲對我說,“不就是訂個婚嘛,他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本來的心思還在那個老郝身上,這會兒也被杜漢鍾的話勾起了好奇。
要說訂婚,那確實是傳統的老禮,就算是老朋友臨終托付,杜漢鍾說這番話,也多少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看了一眼老郝,再看看桑嵐,又低眼看向她懷裏的小柱子。
這狗崽子倒是悠哉,居然趴在她腿上睡著了!
我知道下麵肯定是要介紹定親的雙方了,稍一遲疑,決定先不管旁的。撇去一切詭異不說,我倒是真想知道,能讓杜大老板親自主事的訂婚宴,主角究竟是什麼人。
所有人都和我一樣,在等著訂婚雙方本家的出現,沒想到接下來卻聽杜漢鍾說:“今天這訂婚宴有點特殊,因為我那個老兄弟才去世不久,死喪在地,訂婚的雙方新人,都不能夠到場。所以,隻能是由我來介紹一下兩位新人,請大家做個見證,進行一個儀式。”
“嘿嘿,我艸,聽他這意思,是要借著辦喜事,替本家衝衝喜?”史胖子忍不住說道,“那也不對啊,要是衝喜,那不得是人活著的時候辦嘛,這會兒人都死了,怎麼頂著喪事辦起喜事來了?”
我已經完全被杜漢鍾的話勾起了好奇,同時隱約覺得,這當中好像哪兒有些不對勁。
這時,杜漢鍾已經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大信封。
但凡有經驗的,都已經想到,那是訂婚的婚書,可當杜漢鍾將婚書抽出來的時候,我看著他手中的那張紙,瞳孔不由得猛一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