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誌強說,以他的直覺,那‘幽靈’非但不會害我,而且似乎還在暗中幫我。
但我卻感覺,那‘幽靈’的性格似乎不怎麼穩定。
她或許不想害我,可一旦她和老鈄正麵相對,很難說她會不會失去理性,為達目的不惜將所有人當做陪葬。
臧誌強又歇了一會兒,直起腰抹了把光腦門,“別耽擱了,走吧。”
兩人繼續下行,越走越是心驚。
這下麵的樓梯雖然仍是‘之’字形,卻不止一個拐角,而是一直往下延伸。
可以肯定,這裏的工程,才是當初和三義園一起建造的。雖然不比三陽道的總壇那般宏偉神叨,單是這似乎能直通地底幽冥的深度,也夠讓人發根悚立了。
臧誌強忽然連打了兩個噴嚏,哆嗦著從百寶囊裏摸出一粒朱紅色的藥丸,剛要往嘴裏送,見我看著他,尷尬的笑了笑,“這是我們本門的祛屍丹,能避屍祛陰。我這裏還有兩顆,但是普通人的體質是不能服用的。”
“別廢話了,趕緊吃了吧。”
無論他是什麼身份,之前做過什麼,能陪我走到這個地步,我對他也隻有感激,再無其它。
實際上隨著不斷的下行,我也已經感覺到,氣溫一直在下降。倒不是單純的冷,而是陰冷中似乎還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潮熱。
這種冷熱交織的矛盾感覺,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或許因為體質和環境原因,我隻是覺得十分不舒服,臧誌強的反應要強烈的多。
看他身體不停發抖,顯然是感覺冷,本來慘白的臉色,卻變得紅通通的,腦門甚至還一直在冒汗。
我這會兒是真顧不上想太多了,從暗藏音塚機關的那一層下來的時候,我一直在數樓梯的拐角,到目前為止,居然已經經過七個了。
每個拐角按一層樓算,不包括音塚上頭,單是下麵就已經超過二十米深度了,而且還在繼續延伸,就像沒有底一樣。
臧誌強服下藥丸後,氣色好了很多,反過來安慰我說:
“你不用太緊張,比這深的墓我也見過。所以啊,千萬別小看以前的帝王財主,他們可比現在的資本家有魄力、會花錢。
其實要說起來,我要說我不愛財,我自己都他娘的不信。可這墓實在邪性的厲害,真他媽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對了,你隻說要找活死人,我特麼還是想問,那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啊?我都被弄迷糊了!
還有,你說找活死人是為救人…這點我是真服你。一個從來沒下過鬥的人,為了旁人敢下到這兒,說老實話,我特麼都羨慕你要救的那人了。
人活一輩子,能有一個願意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的人…那這輩子就真是沒白活!”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還以為盜墓賊都膽大包天呢,敢情也和普通人沒兩樣,一下子變這麼絮叨,他這是心裏也害怕啊。
我想跟他搭話,可到了這會兒,也不知該說什麼。
剛想隨便敷衍兩句,忽然,就見他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表情先是驚恐無比,跟著眉眼一鬆,慘然一笑:
“艸,祖師爺的規矩不能破啊,我犯忌諱了,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