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說人’的孫屠子被逮了現形,老臉有些漲紅。
我臉上多少也有點掛不住,不過回頭看看麵色悻然的白晶,卻忍不住哈哈一笑。
“你笑什麼?”白晶著惱的問。
我搖搖頭,沒回答她,說既然到了這兒,就趕緊找人吧。
事實是,現在我心裏頭,有一種很輕微、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
這真不難解釋。
說白一點,我雖然從來不認為我的出身比別人差多少,可是從小到大,看到身邊那些生活比我優越的人,我還是會不自禁的有些自卑。
白晶在這短短幾分鍾的反應,卻讓我發現,人和人之間,先天的‘硬件設施’和後天的自我修養或許有所不同。
但在麵臨相同的處境時,反應都是一樣的。
這很有點……在澡堂子裏頭,大家都脫光光的意思,本‘性’誰也藏不住啊。
“竇大寶!竇大胡子!”
孫祿大概是為了遮羞,幹脆往前走了兩步,大聲喊了起來。
我看了白晶一眼,見她丹鳳眼斜朝著一邊,臉色還有些憤懣,過去拍了拍孫祿的胳膊。
“別嚎了,你眼瞎啊?”
說著,我扳過孫屠子的腦袋,另一隻手朝著一邊指了指。
我不否認,剛進來的時候,我也被環境的變化給弄懵了。
那感覺就好像,一下從白天跨度到了傍晚,並且環境也有了巨大的顛覆改換。
然而,我在左顧右盼中,還是很快注意到,一側的不遠處,那一片朦朧奇異的光亮。
朦朧中,光亮高低錯落,就好像起大霧的夜晚,從遠處窺探城池一樣。
隻不過,籠罩那‘城池’的亮光,一點都不溫暖,而是透著冰冷的慘綠。
“那是什麼地方?”孫祿和白晶同時問我。
孫祿抿抿嘴,自問自答:“那好像是一座城。”
我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再看看兩人,邊往有亮光的地方走,邊緩緩的說:
“屠子,你還記不記得先前你自己打的比方?如果那些墓碑全都改換成我們意識當中的房屋,那未必是一座城,但規模樣式,至少也得是一個小鎮。”
孫祿一愣,跟著瞳孔驟然放大:“鬼鎮?!”
白晶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這就是陰間……所有死去的人……都會來這裏?”
聽她聲音不怎麼對,回頭一看,見她注視著麵前的‘城鎮’,美目中竟隱隱閃動著淚光。
看到她的模樣,我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停下腳步,張開雙臂攔住了她和孫屠子。
“咋了?”孫祿問。
我衝他揮揮手,臉朝著白晶說:
“你總算是玄門中人,必須得明白,活人和死人從來都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
當我們的世界出現鬼,那是絕對不正常的。反過來,作為活人,我們出現在這裏,明麵上講,也是不被允許的。”
孫祿也不是一味魯莽,也留意到白晶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他看了我一眼,試著向白晶問:
“你給禍禍支票,不是想讓他帶你去見呂珍嗎?難不成,你想見到的不止呂珍,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