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童秋的詢問，我隻覺殘酷。
淩風卻沒有逃避，隻是微笑著點零頭。
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已經開始變得虛弱。最直接的證明，就是我逐漸恢複了一些對身體的自控能力。
那應該是因為，淩風的執念令童秋不再殘障，而他本人也就很快要不複存在了。
然而，這時我似乎聽到淩風對我了一句：
“道友，求你再幫幫我，我想親自送她上路。”
我有些恍然，但還是點零頭，之後盡量放鬆身體，不主動做出任何的行動。
淩風伸手勾了勾童秋挺翹的鼻梁，依然在笑：
“還好我是道士，也正好在那趕了回來……”
童秋忽然打斷他道：“所以你就用道法，把我困在房間裏！我隻問你一句，你明明知道我每都在等你，你為什麼不來見我？！”
“傻丫頭，你忘了我對你過，人鬼殊途了？”
淩風又再輕撫她的後背，卻是歎了口氣，“你也知道，我是三清正宗，若是再和你相見，便等同知法犯法，會遭譴。唉，不過，我卻還是舍你不得。我很自私，我用符咒將你封住，你看不見我，而我，每都在看著你，看著你，每都傻乎乎的重複著相同的想法、相似的動作。”
“儂個癟三！”
我怎麼都沒想到，童秋會忽然來這麼一句，被雷得差點吐血。
但童秋罵完後，跟著就哭道：
“你倒是能看到我，我卻看不到你，每就傻嘟嘟等你回來！我不怪你，要怪就隻能怪你那狗皮倒灶的始祖，你幹嘛非是三清正宗？我倒希望你是歪門邪道，我和你一道做對孤魂野鬼倒好了！”
我哭笑不得，一時沒忍住，聲道：“扯淡，都是孤魂野鬼了，哪有成雙配對的？”
童秋似乎並沒發覺不對，像是想了想，又氣呼呼問道：
“你人鬼殊途，怎麼今又來見我？你不做道士了？還是被掃地出門了？”
淩風似乎早習慣了她這種話方式，微微一笑道：
“你怎麼不問問我，你被困在這裏多久？我看著你多少了？”
童秋一怔：“多少了？”
“傻丫頭，多少……我也記不清了，隻曉得，應該快一百年了吧。”
“一百年？”童秋此時視力恢複，眼中的驚愕比尋常人要顯得突出，但很快又問道：“那怎麼可能？要是真過了一百年，你得多少歲了？”
淩風聳聳肩：“我是道士嘛，比平常人活得久，很正常啊。不過，道士是道士，不是神仙。我今來見你，是因為，我也就要死了。”
童秋身子一顫，片刻卻又道：“那你死了，我們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我心，這女冉底是心大還是腦子缺根筋啊……
淩風笑著搖頭：“道有輪回，陰陽有法度。人死了，就要去陰司報到，去輪回轉世的。我能這樣看著你一百年，已經很自私了。現在我也快死了，來見你最後一麵，就是要送你去輪回。”
“吾要是硬不要去呢？”童秋猛然掙脫淩風的懷抱，站起身退後了兩步。
麵對她的激動，淩風隻淡淡道：
“你若乖乖去輪回，以我今世修來的道行，來世還可以找到你，再續今世緣。你若不乖，等我死後變成鬼，那今後我們就再沒見麵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