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那隻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時候，他感覺到的是一股冰涼的觸感。在這樣的大熱天，一般人的手怎麼可能會如此冰涼？更不用說她剛剛對自己的稱呼——“聶所長”。
這是個知道聶遠隱藏身份的人……或者說，鬼。
當聶遠膽戰心驚地回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在自己原本站著的地方，站著一個身著白色運動裝的短發少女，紮著高高的馬尾，小麥色的膚色透露出一種青春活力的感覺，腳下還蹬著一雙當下正流行的白色貝殼鞋。
而此刻她的手還搭在半空中，那裏原本是聶遠肩膀的位置。
“誒？你那麼緊張幹嘛？咱倆是同事啊！”少女顯然對聶遠戒備的表情很是不滿，雙手叉腰，嘟起嘴不滿地說道。
“同事？”聶遠一愣，瞬間反應過來，張著嘴驚訝地說道：“你……你不會是……”
短發少女眨了眨眼睛：“我是誰啊？”
“……孟婆？”聶遠試探著問道，緊張地心終於沉了下來，至少是同事，這小命也總算是安穩了。
誰料聶遠不說還好，他一說出口，短發少女就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哈哈哈……我才不是孟孟呢。孟孟要是知道你以為我是她，她肯定要找你算賬的。”
“那你是……”聶遠猶豫著問道。
“看我衣服啊，都這麼明顯了難道你還猜不出來？”少女提著自己的裙邊，優雅地原地轉了個圈。
“什麼！你別告訴我你其實就是白無常！”聶遠目瞪口呆。說好的長舌高帽冷麵男角色呢？怎麼說崩就崩啊！
“哦，其實我是黑無常啦。”少女說道。
“臥槽真的假的？我讀書少你別騙我！”聶遠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次受到了巨大的衝擊。至於上一次是什麼時候，那當然就是幾天前碰到某個騷氣白臉中年男的時候了。聶遠發現，自己好像一碰上從陰間來的陰差，世界觀就得打亂重塑一次。
“當然是假的啦，你見過哪個黑無常會穿白衣服的？果然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你這人真好騙。”少女衝著聶遠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聶遠麵無表情，嘴角扯動了幾下：“……嗬嗬。”
“好了不逗你了。這次我是來出差的，順便幫你把員工福利一起帶來了。這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搶到火車票的呐，你要怎麼感謝我？”自稱白無常的少女拍了拍聶遠的肩，這次聶遠沒有再躲閃。不過被看上去比自己還小了幾歲的女孩拍肩膀，這種感覺總是怪怪的。
“員工福利？你是說……”聶遠突然想起上午閻王爺說的，要給自己派發個能幫他賺錢的鬼，不由得眼神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閻王爺欽點的鬼誒，怎麼想也不可能差到哪裏去吧？至少也得是喬布斯級別的吧？
白無常少女看著聶遠滿臉希冀的樣子，突然噗嗤一笑：“哎呀，雖然你猜得沒錯，但是首先有一點你得記住。在陰曹地府裏，誰的話你都可以信，唯獨一個人，他的話你隻能聽一半。這可是前輩教給你的經驗教訓哦。”
“啥意思？”聶遠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還能是啥意思，咱的頂頭上司不靠譜唄。”少女一攤手，表情有些無奈，“鬼我是給你帶來了，你應該也感受到這附近的陰氣特別重了吧？”
“……然後呢？”聶遠咽了口唾沫，等著白無常的下文。
“然後……你還是自己看吧。”白無常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單手一招，竟是憑空招出一麵白色的招魂幡。隻見她將招魂幡一把握在手中，表情嚴肅地念念有詞道：“招魂引幡，來臨受度，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