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艙以後,我把自己差點被黑聖嬰騙進反應堆維護室的事情告訴了莊妮,莊妮頓時眯起眼睛,一副相當看不起我的表情。
“真是弱智!這是敵人的地盤,怎麼可能有那樣的好運氣?如果不是有智能護腕提醒,你剛才就下地獄了!”
盡管莊妮是在訓斥我,我卻從她的語氣當中聽到了一絲關心。
我的信息素對於莊妮保持理智是不可或缺的,雖然在我身邊的莊妮跟平時相比已經顯得很異常,但是至少好過跟在艾淑喬身邊,我親眼見過莊妮在艾淑喬麵前露出一副癡女的模樣,她清醒過來以後自己都無地自容。
“你怕死嗎?”莊妮突然問我。
“什麼意思?”
“根據我探聽到的情報,重生後的黑聖嬰仍然對你充滿仇恨,他要求艾淑喬將你交給他處置,不然就要罷工。艾淑喬是怎樣回應的我不清楚,但是看她注視你艙門的目光,顯然是已經把你放棄了。”
“不奇怪,”得到這個消息的我反而冷笑道,“艾淑喬從來就不把自己兒女的性命當一回事,犧牲我這個不安定分子來換取黑聖嬰的忠誠,對她來說隻賺不賠。”
我大無畏的反應稍稍讓莊妮有點欽佩我了,不過她還是用一種瞧不起我的語氣說道:
“現在已經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了,也許你過不了明晚就要被交給黑聖嬰處死,你不試試用最後的機會去**艾淑喬,做臨死一搏嗎?”
你妹!不是臨死一搏而是“臨死一勃”吧!這情形相當於死刑犯去艸監斬官,靠自己的腰部運動去讓監斬官改變主意嗎?
“我不去。”仔細考慮之後我說道,“艾淑喬是極端自私、極端冷血、極端無情的人,她愛自己勝過愛這世界上的一切,我不可能將她對自己的愛搶走分毫,就算我拋棄節操**了她也一樣!而且現在最想殺我的人是黑聖嬰,我的命運已經不是艾淑喬一個人就能決定的了!”
“的確是這樣,”莊妮歎了口氣,奇奇怪怪地再次問我:“你怕死嗎?”
“喂,你變成複讀機啦!”我吐槽道,“我死了以後你就沒有了替代毒品,所以舍不得我死了嗎?”
莊妮沒有理會我的玩笑話,卻從牆角的存儲櫃裏拿出了一個背包,我的私人存儲櫃不知何時變成了她裝東西的地方。
在我疑惑的目光當中,莊妮拉開背包的拉鎖,我發現背包裏麵裝了兩個橙黃色球體,每個都有體育課上使用的鉛球大小。
我伸手摸了摸,立即發現手指上沾上了黃不拉幾的染料,不由撇嘴道:“搞什麼嘛!這對假胸部掉色!就算你是為了激發我的信息素……”
莊妮一個回旋踢——至少這當胸一擊在意念中是回旋踢——把我打翻在床上,然後咬牙切齒地向我解說道:
“這是潛艇失事後會釋放出的染色浮標,內部還裝有無線電求救信號發射裝置,一旦浮上水麵就會每隔一段時間釋放一次海水染色劑,同時廣播求救信號。這種浮標並非是為了颶風級潛艇配備的,我看見它們堆在雜貨箱裏,並沒有受到黑聖嬰的管控,於是就拿了兩個回來。”
我嚴肅道:“你藏在胸口偷偷帶回來的?”
又一個回旋踢,這次我靈巧地躲開了,看來莊妮永遠也不會把偷取球形浮標的秘密告訴我了。
“有了這兩個球又能如何?”我問,“我們要怎樣讓它們兩個浮到海麵上,而又不讓黑聖嬰發現呢?而且就算浮標能暴露我們當前的位置,等到美軍或什麼人趕來的時候,核潛艇早就開到其他地方了!”
“所以我問你怕不怕死。”莊妮小心地收好了“她的雙球”,“我在指揮室聽到了船員們的討論,黑聖嬰通過電腦預判,按照現在的航向,如果兩小時之後我們還留在深海裏,那麼很可能遇上一個‘潛艇斷崖’,產生不必要的危險,所以兩小時號潛艇會上浮到接近海麵50米的地方,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所謂“潛艇斷崖”,指的是因為海水上下密度不一致,而出現的浮力驟變自然現象,潛艇行駛到這裏就會因為浮力的驟然變化而失去操縱,垂直下落,就像人從懸崖上掉下去一樣。很多潛艇就是這樣掉到了安全潛深以下,然後被巨大的海水壓力碾碎外殼,艦毀人亡。
盡管台風級核潛艇的極限潛深是水下500米,但是深海之下詭譎莫測,能避免的風險還是要盡量避免。
“然後呢?”我問,“接近水麵50米也算是相當深的地方了,外麵的水壓能把甄子丹都壓成肉餅!咱們要如何把球標放到潛水艇外麵?”
我不直接說“浮標”,而是要把“球形浮標”說成縮略語“球標”,一直在強調“球”這個字,引起了莊妮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