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進去。”慕子念應聲。
“子念姐，我要進去嗎？”洛念伊問。
她猜想慕子念既然是看望雲家的老人，恐怕她一個不相幹的人在場不合適。
“那你就坐在客廳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子念也想到了。
雲老爺子已經坐在床頭等著她。
見她進來，先是幹咳了一聲，才開口：“慕丫頭來了。”
聲音極輕，但是聽著明顯精神不錯。
“雲爺爺，您身體怎樣了？看上去氣色很好呢。”慕子念微笑著走過去。
“是嘛，來丫頭，坐床邊來，近點兒好說話。”雲老爺子拍了拍床邊示意。
子念在床邊坐了下來。
“爺爺，您想吃什麼？下回我給您帶來，今天我什麼也沒有買，不知道您可以吃什麼。”子念歉意地說。
“什麼都不用買，都有，你能來看我這個孤老頭子我已經很開心了。”雲老爺子的笑容有些勉強。
“您別這麼說，我早該來看您了，隻是前些日子我去了麗城...”她內疚地低下頭。
“丫頭，我知道，你和丁永強鬧了別扭了？”雲老爺子目光犀利，沒有什麼能瞞得過他。
“......”
子念紅著臉沒敢說話。
“丫頭，顥塵他...現在在哪兒？”雲老爺子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
“爺爺...”慕子念聽到他的聲音不對，猛地抬起頭看著他。
“你不用跟著他們隱瞞，我什麼都明白，我什麼都懂，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雲老爺子的眼睛紅了。
“爺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我會去幫您找...”慕子念想到雲顥塵的飛機爆炸之後，應該會有屍骨掉在某一處山上吧？
她當即在心裏決定，一定帶人去那幾座山上尋找。
“他們說，已經炸成灰了，找不到了，是真的嗎？”雲老爺子麵如死灰。
這副絕望的神情令慕子念感到害怕，她擔心老人萬念俱灰之下會做出什麼傻事兒來。
“爺爺，一定能找到的，您放心，我一定會去找。”子念趕緊向他保證。
“慕丫頭，不用找了，那也是顥塵的命，也是我老頭子的命啊，青年喪妻、中年喪子、晚年喪孫，還有誰比我老頭子命更苦的嗎？”雲老爺子的眼窩裏，滾落出兩行混濁的淚水。
“爺爺，您別說這些話，別難過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您要好好的。”子念此時覺得自己太不會安慰人了。
無法做到讓雲老爺子立即舒心些。
“孩子，真不用去找，讓他回歸自然也好，免得還占用幾尺土地，他選的就是不歸路，那是他應有的歸宿。”
雲老爺子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種痛雖然錐心刺骨，但是他能從中走出來。
他知道報應到了，自己年輕時做過多少錯事，如今就全都還回來了。
“爺爺，您見到了雲總和孟思語嗎？”慕子念立即轉移話題。
這個話題就是她今天來這裏的目的。
丁永強夜裏跟她說過，雲老爺子似乎有想不開的情緒，讓她有時間到醫院來看望看望。
陪老爺子說說話，開導開導他。
“沒有，以佑不敢來見我，見一次就被我罵出去一次，他已經好久沒來了，還有孟思語也好久沒有來過，真是有其夫必有其妻呀！”雲老爺子一副已經看透人情冷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