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這千鈞一發的一幕,城主府大門前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難民們心裏紛紛期盼著有奇跡出現。
然而,小男童砰的一聲,整個身體墜落在城主府前堅硬的大理石地麵上,腦袋和身體下方迅速流出一灘血液,在夜風中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他當場就死了,那一雙童趣未消的對未知生命充滿極度留戀的眼睛,睜得老大,他瘦小的身體逐漸變得冰涼起來。
“死,死了麼?”年輕白衣男子迅速翻身下馬,走近小男童的屍體,有些不安的自言自語道。
“你,你就是那個殺人的罪魁禍首,你們連一個小孩兒都不放過,大家跟他們拚啦——”一個滿臉悲滄中年難民,嘶聲大喊著,猛然衝向了白衣男子。
“拚啦,反正咱們也沒有活路啦——”在那個中年難民的帶頭下,其他數千名難民猶如潮水一般,湧向了那個白衣男子。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不知道我王家在這青山城的世家地位麼?”白衣男子見著此景,迅速後退著,臉色煞白。
他害怕了——如果說一個人還在乞求活下去哪怕是苟且的活著,那至少這個人是沒有威脅的,可當一群人覺著生無可戀時,便是最危險的時刻。
“保護少爺!”五個白衣男子的隨從,紛紛橫身擋在了難民的來路前。
“發生什麼事情啦,怎的如此喧嘩起哄?”正在這時,從城主府大門口走出一個微胖的男子,一身黑色長衫,神色陰沉。
這個人正是城主府謀士薑牙子。
這些天,薑牙子在為幾件事情發愁,心情極度鬱悶。
首先,秦檜大少爺已去仙靈三部界兩月有餘,卻至今未有回音;而後,青州府通發官文下各城,令每個城池務必推薦一到五名靈修精英,前往青州府測靈總殿報到;這三來,秦娜大小姐生病了,一直臥床不起,城主秦連天便把城內大小事務,全盤交給了他處理。
關於青山涯的火晶礦一事,礁石城至今連個屁都沒放,加上秦檜一去不複返,火晶礦之事便一拖再拖,這令薑牙子倍感惱怒。
這才剛剛喝了一杯美酒,就聽得府外嘈雜聲震天,一時哭喊一時大叫的,令薑牙子忒的煩躁。
可當他出府後見著這麼一大片難民圍堵在前,還有一老一少兩具屍體擺放在大門口,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哎呀,薑先生來的正是時候,晚輩王保正欲登門拜訪,想探一探秦小姐的病情,以示關切之情,不料正碰見這群亂民在府前滋事——”
見著來人是謀士薑牙子,白衣男子頓時大喜過望,一把跑上前敘說道:“薑先生,這些亂民是想造反啊——”
“事情由來,牙子自會查清,王少爺此番前來城主府,若是想見大小姐得話,還是免了吧——若是王少爺沒有其他的事情,不如先打道回府。”薑牙子黑著一張臉,在見到王大少的那一刻,明顯有些不悅。
再聽這王大少王保的一番話語後,薑牙子略微顯得有些鄙夷,也懶得再繼續聽下去了,便索性婉言讓他回府。
這王家在青山城,可是唯一一個世家,其財力勢力均是無可比擬的主,就算是城主府,也絕不敢輕易得罪王家,更何況,這王保和大小姐秦娜乃指腹為婚之煤,白紙黑字,卻是抵賴不得。
“嘿嘿,那怎麼好意思呢?晚輩聽聞秦小姐生病後,可是坐立難安啊,煩請薑先生讓晚輩見上大小姐一見可好?”王保笑顏上前,從懷裏掏出一袋金幣遞上道。
他可不是個白癡,即便他紈絝,好歹他王保還算是一個靈修入門的強者,這在整個王家,可是一件從未有過的事情。
“王少爺,您看在下現在還有閑工夫跟你磨嘴皮子嗎?”薑牙子對王保遞來的金幣視而不見,指著眼前一群氣勢洶洶難民道。
“這——也罷,那晚輩過幾日再來探望秦小姐,煩請薑先生帶話給小姐,就說晚輩曾前來探視過——”王保卻見薑牙子有些葷素不吃的樣子,略作思索後,抱拳施禮告辭道。
“他不能走!他就是殺人凶手,還有城主府幾個守衛也是凶手,薑大人不能放他們離開!”這時,那個一臉悲滄的難民一把擋在了王保身前,衝著薑牙子躬身喝道。
薑牙子雖然談不上是和秦娜一樣的菩薩心腸,但也從未為難過這些難民,時而也發泄麵餅給他們充饑,所以這些難民多少還是賣一些麵子給薑牙子的,否則,這會兒的王保,怕是早就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