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大概當時買走周倩的屍體就是為了利用她。但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做，現在根本就沒法解釋。張局也有點頭疼，最不幸的是，他認為能夠解決這些奇怪問題的人，此時正躺在醫院中昏迷不醒。不過，好歹高何已經回來，至少正常的偵察工作有人帶頭，張局還多少有點安心。他環視了會議室一圈，猛然發現，梁雪竟然不在。這麼重要的案情分析會，通常梁雪都會出席，別看她是法醫，但技術人員在第一線直接參與偵破工作並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她對破案還是很有自己的想法。正想開口問問她在哪裏，就見梁雪推門進來，神情有些激動，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新線索。“我在死者身上發現了一些新線索，你們來看。”她說著，將手上一個U盤插進電腦，很快投影儀上就放出一些照片，那是一具明顯腐敗嚴重的屍體，已經辨認不出麵孔了。“這是誰啊？”李麗看得惡心。“就是被天雅刺死的那個老頭。”梁雪說。“他不是剛死的嗎？怎麼變成這樣了？”李麗驚訝地問。“就跟周倩一樣，不過，咱們運氣不錯，他沒屍變。我剛才也是想要再做一次屍檢，誰知道，他就突然快速腐敗。屍體也開始呈現出死亡時間已久才會產生的狀態，我想，天雅殺死的也是一個死人。”“又屍變？在咱們這個城市裏到底有多少活死人存在啊？”高何有些無奈。“我讓肖溪去調查已經死亡的人口記錄，應該會有收獲的。”“就這些嗎？”張局問她。“如果就這麼點內容，我敢來打擾你們開會嗎？我問過一位前輩，她處理這種特殊事件還是很有經驗的，她告訴我，她曾經也遇到過這種被人為操縱的屍體，每一個被操縱的屍體身上一定有一個記號，而且，這個記號不會隨著屍體的腐敗而消失，我就認真地找了一下。把周倩和這個老頭的頭發遞光，他們的頭皮上都有一個牛頭的圖案。”“牛頭？！”“你們看！”梁雪又翻了一張新的照片讓大夥看，上麵果然是一個牛頭的圖案，就像是紋在了頭皮上一樣。“另外，我就順便把唐月芝、齊教授夫婦和葉長安的頭發都給剃掉，上麵也有這樣的圖案。”“這意思就是他們有可能也會變成屍體？”李麗驚訝地看著梁雪。“也可能是提前做上一個記號，之後，就可以繼續利用他們的屍體了。”高何想了想說。“局長！”孟慧從外頭進來，她是剛剛才從醫院回來，身上還帶著股消毒藥水的味道。“小孟，怎麼了？”“王梓晗已經清醒，經過醫生檢查他目前已經脫離危險，現在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裏轉入普通病房，估計明天就可以去詢問具體情況了。”“天雅怎麼樣？”梁雪忙問。“目前還沒醒。張局，隊長說他明天應該可以歸隊了。”“他歸個屁隊啊？！這件事情還沒說清楚，他就別想歸隊。”孟慧吐了吐舌頭，沒敢再說什麼，悄悄地溜了出去。孟慧是個腳踏實地的姑娘，雖說目前案情的新線索一條條出現，但她始終還沒有放棄自己當時在調查的一條線索，就是唐月芝的郵箱聯係人。當初她在調查那封帶有齊學文夫婦性愛視頻的郵件時，有兩個人始終沒有聯係上，跟唐月芝習慣將自己電子郵箱所有的聯係人都實名化不同，那兩個聯係人隻留有網絡id，一個叫尾隨者，另外一個叫陰謀。單單是從這兩個id來看，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如果說這兩個人是唐月芝的病人，那標上兩個奇怪網名，倒也正常。可孟慧也從唐月芝的秘書那裏調閱了她所有的病人資料，唐月芝病人很多，因此資料記得非常詳細，幾乎所有病人的網絡聯係方式和id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沒找到這兩個人的任何資料。既然通過正常的方式找不到人，孟慧就幹脆繼續往這兩個郵箱發信，當然用的還是唐月芝的信箱，她在想，或許某天這人看到了郵件，就給她回複了，這樣不就聯係上了嗎？當然，這種概率很小，大概是跟買彩票中獎的機率相差無幾，這些日子，孟慧也就是每天都隨手開一下唐月芝的郵箱看看，其實都快養成了這種習慣。可今天還真就讓她中到獎了。在她發出了六封郵件之後，尾隨者突然給她回複了一封郵件，裏麵就上傳了一個附件，孟慧下載下來，打開一看，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那是一張照片，照片正中是一個女人，身體完全****，皮膚上到處都是指痕淤青，明顯是被人性侵犯過，女人的口鼻被透明膠帶纏住，好眼睛瞪得很大，但毫無神采，一看就知道她已經死了。女人的脖頸上，有一個牛頭的圖案，因為她脖子扭成一個怪異的姿態，那個牛頭看上去十分猙獰恐怖。“你怎麼了？”李麗從會議室出來，剛好看到她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你來看這個。”孟慧招手把她叫來。“喲，這是誰給你寄來的？你怎麼認識這種變態？”“你看清楚，這是唐月芝的郵箱。”“啊？她已經死……你還沒放棄調查那兩個不明聯係人啊？終於找到人了？”“我一直以唐月芝的名義給他發信，剛才登錄時看到了他的回信，居然是這種內容。看來，這個尾隨者真的有點問題。”“哦哦哦，還有這個牛頭，剛才梁姐說過，在那幾個死者身上都發現了這個牛頭。你看，這照片是不是掃描上去的，不像是數碼相機拍的，感覺沒那麼清晰。”李麗突然說。孟慧想了想，立刻把照片copy下來，送到鑒證科去。鑒證科的同事一看到這些內容都開始覺得頭痛。“你們一來就沒有好事，成天叫我們看這些東西，這是危害我們的純潔善良的心靈知道嗎？”“你們還純潔善良什麼？趕緊給我看看，這照片是不是數碼相機拍攝的，還是掃描件？再就是周圍一個擺設有點不清晰，你們幫我處理一下，看看能不能看出這是在什麼地方？”孟慧揮揮手打斷了他們。“這個很簡單的，你稍微等一下。”那個同事笑著，立刻就開了分析軟件，很快就出了結果。李麗的眼力還不錯，那張照片是拿掃描儀掃描進電腦裏的，原本拍的照片也不是什麼高清相片，掃描儀的像素應該也不是太好，不過，拿成像軟件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女人應該是在一個房間裏，她就躺在地板上，頭半倚在一個小櫃子上，從拍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櫃子上麵，擺著些小擺件，其中一個明顯是過年才會擺的生肖裝飾品，孟慧臉都快扒到屏幕上了，仔細看了半天，問道：“你看看，這是不是個兔子？”“肯定是！”“這麼不清楚你也能肯定啊？”“今年不是兔年嗎？車險續保的時候，保險公司就送了這樣的兔子擺件，跟這個一模一樣的，我那個就擺在家裏寫字台上，天天看著，所以很容易就認出來了。”“你確定？”“等著。”同事從抽屜裏拿出手機來，翻了張自己的自拍照給孟慧看，電腦前麵還真擺著個一樣的小兔子。“你也太自戀了吧？還拍這種無聊的照片。”“那是為了向遊戲裏的妹子證明我是如此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結果呢……”“那不是妹子，是人妖！”“你也可以向基友們證明你是多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嘛。”孟慧笑了起來。“我基友還不夠多麼？為什麼我總是沒有勾搭上妹子的命呀？”同事桑感的捂臉。“不然下次找個機會，介紹個美女給你認識吧？”“真的假的？”“騙你的，謝謝，再見。”孟慧壞笑著，拿著自己的U盤走了。孟慧回到辦公室，跟李麗討論了一下關於這個小兔子的問題，李麗就做了個大膽的推斷，說也許這個照片是在過年那一陣子拍的，反正怎麼看也不像是近期的照片，不然的話，不早就有人報警了嗎？不過，這話孟慧可不怎麼同意。這種排件又不是一過完年就非得收起來，鑒證科的小萌神不就當成寶貝一樣一直擺在寫字台上的嗎？而且，要是這照片是凶手拍的，那不報警也不奇怪，搞不好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這女人的屍體被藏在哪裏呢。“說的也是。”李麗撓頭。“不過，就算死不見屍，總也有可能被報個失蹤什麼的吧？我總覺得這個女人好眼熟啊。”“哎，在哪裏見過的？好好想想。”李麗仔細回憶自己最近去過的些地方，她突然想起了章非的酒吧。“對了，那次去紫藤花開酒吧的時候，有麵牆上都是些照片，好像在那裏看到過這個女的。”“走走，咱們現在就去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