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跳河獲救之後,龐兵的家人就將他送到市郊一家高級療養院中休養。鄭少揚隻是提了一下那處療養院的名稱,就得到高何異常激烈地反應,聽說是因為那家療養院條件堪比五星級豪華酒店,價位也絕非凡夫俗子們可以承受得起。
鄭少揚聳肩,果然高何同誌的關注點一直停留在價格這個層麵上,這一點他身為領導的也很無奈,但苦有一時也無法修正下屬這樣不太對的價值觀,他也隻好當成什麼都沒聽見,繼續看孟慧為他整理好的資料。
龐兵的監護人一欄上填寫的是他爺爺姓名,再仔細一看,這個孩子原來是個孤兒,在他十二歲那年,父母因為意外去世,爺爺成了照顧他的人,他還有一個弟弟比他小一歲,因為身體不好,也在這家高級療養院中長期療養。
幸運的是,龐兵的爺爺龐國慶是位富商,除了兩個孫子之外,也已經沒有其他親人,完全有足夠的財力來支撐兩個孫子的高品質生活。
但,在他們到達療養院找到龐兵的病房後,卻意外地受到了來自於龐國慶的阻礙。
他們才一上樓,就看到幾個戴墨鏡的男人,麵無表情站在電梯口,看到他們這兩個陌生人時,也並不開口,隻是立刻向前幾步站定,擋住他們的去路。
高何卻不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陣勢,隻是笑笑,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證件,在他們眼前一亮,說:“刑警隊的,關於胡薇失蹤一案,想找龐兵同學協助調查。”
但幾個男人卻似乎是沒有聽見他說的話,眼睛藏在墨鏡之後,也沒有人能看到他們的眼光停留在何處,更不好猜測他們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麼。
高何無奈地苦笑,衝著鄭少揚攤手。
鄭少揚撇撇嘴,笑著說:“幾位先生沒說不同意,那咱們就直接進去調查好了。”
“哦,原來是這樣。”高何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狀,直接就從兩人中間要硬擠過去。
一個男人立刻伸手想要攔住他,可高何卻是個正宗練家子,沒進警隊之前,就是武警部隊的格鬥高手。男人手才一搭到他的肩上,他立刻一個閃身,還不等那男人有所反應,已經被他反剪著手,壓在牆上。
“哎,都別動啊。再動,就是襲警,罪名可就大了。”鄭少揚在旁笑著說風涼話。
這時,離他們最近的一間病房,門被打開,走出一位威嚴的老者,他似乎是聽到動靜,臉色略顯陰沉,應該是因為被打擾到而不快。
“有什麼事嗎?”
“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高何放開被自己輕易就製住的人,又將證件掏出來,讓老人看。
老人卻並不看他,又問了一次道:“有什麼事嗎?”
“請問您是龐國慶先生嗎?”鄭少揚笑笑,問話時態度還是十分溫和。
老人隻是冷淡地瞅了他一眼,才微微點了個頭。
“我們是來調查胡薇失蹤案的。”鄭少揚接著說。
“我不認識她。”龐國慶說完,就轉身又要回到病房。
“我們也不來找您的,我們要找的人是龐兵。”鄭少揚雖然語氣溫和,但講話卻絲毫不客氣。
龐國慶又轉過身,大概是因為鄭少揚這樣的態度更加不快,不過,他畢竟是在商場浸淫多年,已經養成了很深的城府,即使不高興,也並沒有立刻臉上變色,他依舊異常冷淡地說:“他也不認識這個人。”
“哦?快一年的時間,連自己的同桌都還不認識,您這樣說,會不會有點輕視了龐兵的智商?”鄭少揚話裏帶刺。
“警官,注意你講話的措辭。”
“我隻是就您告訴我的這樣一個事實,陳述下自己的觀點。”鄭少揚在事實兩個字上著重加了重音。
“聽著,一切都是那女孩的錯,跟我孫子沒有任何關係。相反,因為她的緣故,讓我的孫子險些出了意外,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去追究她的責任。她的家人也沒有權利派個警察來質問我的孫子。他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目前醫生正在對他進行特殊監護和全方位的觀察。如果因此,對我的孫子造成傷害,我保留追究訴訟的權利。”龐國慶嚴肅地說道。
“龐先生,我覺得您有點誤會。我是一個刑警,一個女孩子的失蹤是嚴重事件,我必須得進行認真細致地調查。這並不需要誰來指派,我們的工作,和您這裏的諸位保鏢有本質上的區別。另外,我並非來質問龐兵。在他的學校裏,我了解到,他是一個很有責任感,對待同學也十分關懷的孩子。我想,他之所以會受到這樣嚴重的精神打擊,應該跟他身上那種善良,以及責任感有很大關係。我相信,如果他聽說我們正在尋找他同學的下落,他一定願意幫助我們的。不如,您也問一下您孫子的意見如何?”鄭少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