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揚險些也在安定河中出事,正好給了原本就沒有任何期望的河岸搜索工作,一個暫停的絕佳借口。
施瑞雪的母親,在看到這樣的情形之後,精神似是一下子崩潰了,口中不住念叨著“有鬼”,不時哭了又笑,再不然就念叨著女兒的名字往河裏衝。
鄭少揚看到這情形,心底也覺得十分不忍,趕緊叫了幾個同事把她送到醫院去,又臨時打電話到隊裏,把梁雪調到醫院去幫忙。
“你看剛才是怎麼回事?”一回到車上,鄭少揚立刻問王梓晗。
“這不像是個風水陣。”王梓晗想了想說。
“不像?那你怎麼知道讓我往後退兩步,就可以脫身的。”鄭少揚奇怪地問他。
“剛才你在河裏的時候,我看到陰影在前麵,後麵卻還是正常的河水顏色。”王梓晗說。
“陰影?什麼陰影?”
“你沒看見嗎?就在你被拖住的地方,水下有一大片陰影,好像是……好像是一種很大的動物一樣。”
“動物?不可能。我剛才踩那個地方特意試過的。那下麵是空的,不像是抓住或者咬住了我的腳。而且,我的確沒有看到陰影。”鄭少揚搖著頭說。
“也可能是我看錯了。”王梓晗覺得這些都無所謂,反正鄭少揚沒有出事,說明他剛才的判斷還是對的,也就沒必要糾結那瞬間看到的陰影究竟是什麼。
鄭少揚卻不是這麼想的,在他剛剛親身體驗了其中的詭異之後,他愈發想要搞清楚真相。不過,他也覺得自己的工作,目前正有一些不太好的苗頭,例如,越來越往王梓晗那些詭異沒譜的業餘愛好方向靠攏。他倒不介意讓王梓晗給自己幫點忙,可他希望那些幫助都是正常的,不然在隊裏落得個專破鬼案神案這種名聲,實在是不怎麼好聽。
“你想什麼呢?不會是嚇掉魂了吧?”王梓晗剛才跟他說了幾句話都不見鄭少揚反應,有點擔心,伸手去輕輕捋著鄭少揚的耳垂,意思是給他召召魂。
“嗯?誰嚇掉魂了?這點小事算什麼?當初到販毒集團臥底的時候,幾次都是九死一生,我連眼皮都眨過。”鄭少揚笑著說。
“行,行,你厲害行了吧?等著吧,早晚讓怪獸把你啃嘍,讓你連點骨頭碴都剩不下。”王梓晗扁扁嘴,以示對鄭少揚其人的鄙視。“少揚,要不,我下水去看看吧。”他轉頭又看向安定河。
警局的同事們陸續開始撤走,河邊的燈光也開始漸漸熄滅,想來很快這裏便又可以恢複往日夜晚時的寧靜。
“不行,你都搞不清下麵是什麼,怎麼下水呀?”
“那我下去也比你下去有用,剛才要我在下麵,現在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啦。”
“那也不行,這事你別跟著攪合了。太晚了,先回隊裏,讓你睡覺。不然,明天我非被我媽罵死不行。”鄭少揚立刻拒絕。
王梓晗氣呼呼地瞪著他,沒一會兒,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鄭少揚奇怪地看著他。
“看你這副模樣,完全不像是刑警隊的精英隊長呀!”
鄭少揚這才低頭看看自己,正穿著汗衫短褲,還赤著腳,這就準備開車走人,實在是怎麼看怎麼不搭調。
“笑什麼?好好抱著我的衣服,別弄髒了。”
王梓晗笑著點頭。
回到警隊,鄭少揚頭一件事,就是把王梓晗在自己辦公室裏安置好。幸好,他辦公室的沙發睡下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這時節天氣不冷,拿條厚毯子也就把保暖的問題給解決了,再從衣櫃裏找出他冬天夜裏值班時穿的棉服,折疊起來,正好拿來當枕頭用。
安排王梓晗躺好之後,鄭少揚都忍不住要在心裏默默地讚自己一個,身邊有一個王子病的朋友也是件好事,讓他早早就將自己鍛煉成一位關懷體貼的溫柔男人,這簡直不需要生個孩子來養,他覺得自己已經體驗到了養育兒女的辛苦。當然,這種話還是不要對王梓晗說比較好。
其實,王梓晗也就是嘴硬著,說自己已經好了,傷都恢複了,那就是為了讓身邊的親朋好友們少擔點心。可他究竟恢複了沒有,鄭少揚最清楚。剛才開車回來的時候,王梓晗坐在車上都已經睜不開眼睛,他才出院沒幾天,身體還很虛,這又外出折騰了一頓,又是吃飯,又是跟他去現場,肯定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