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茗看著父親,目光含著同情。
父親一向重情重義,讓他接受同門師兄弟謀害師父這樣的事實,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陸雲天搖了搖頭,道:“不!這龍玉扳指,也有可能是凶手偷來的。”
“如果是凶手偷來的,三十一年前怎麼沒有任何人提起過?
當年老茶王被害,警方苦無線索,至今無法破案。
那人當時若是將龍玉扳指丟失的事情說出來,也許就能給警方提供多一條線索,讓警方早日破案,讓凶手早日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人不說,是因為他不敢說!他也不能說!
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龍玉扳指丟了。
因為,他就是凶手!”陸羽茗道。
陸雲天腳步沉重地走到書桌前的椅子,緩緩坐下。
他的呼吸緩慢而沉重,他感到頭部也十分沉重。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不讓任何人看到他眸色裏深切的悲痛。
“啞男知道自己冒然去指認凶手,不僅難以成功,反而會暴露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因為,凶手斷然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連夜逃命。他遠離家鄉、改名換姓,從此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
六年前,他回雲南看望分別了二十幾年的老母親,卻慘遭橫禍!”
陸羽茗將最後四個字重音強調。
“你的意思是,啞男的死,是凶手滅口?”陸雲天睜開了雙眼。
他眼裏的悲痛化為了憤怒和某種堅決。
陸羽茗點了點頭,道:“凶手雖然滅了口,但他仍不放心。”
陸雲天看著掌心裏的龍玉扳指,接口道:“因為,他的‘證物’還在啞男手上。”
“對。凶手無法從啞男的母親手上拿回龍玉扳指,又害怕李奶奶把證物交給了我。
他們假冒我的身份,向雙目失明的李奶奶強行搜搶,使李奶奶對我有所顧忌。
後來,他們還在李奶奶的房子上做手腳。我們趕去的時候,卻遲了一步。
李奶奶的屍體,已經安葬好了。”
宋益接口道:“陸總讓我將李奶奶的屍體,葬在啞男的墳墓旁邊。
他們母子生前難以相見,死後終於能團聚了。
我們在李奶奶的身上發現了鑰匙,又找到了秘盒,才發現了這枚龍玉扳指。”
陸雲天聞言,將掌心的證物猛力一握,道:“無論凶手是誰,我都絕不會姑息!”
“這世上,龍玉扳指隻有三枚,要抓到凶手,並不難!隻是,事情有些蹊蹺。
您是否還記得,過年的時候,洛伯伯和王叔叔都說他們的龍玉扳指沒有丟?”
陸雲天點了點頭,道:“記得,他們確實都這麼說過。”
“您現在還覺得,羅強沒有偷龍玉扳指的動機嗎?”
“你的意思是……”陸雲天欲言又止。
“三十一年前,誰在案發現場丟失了龍玉扳指,誰就有偷龍玉扳指的動機!”
陸羽茗停頓了一會兒,嚴肅地看著父親。
他繼續說道:“事情還沒有這麼簡單。如今洛王兩家都有龍玉扳指,而您卻沒有。
如果啞男的秘盒落入了凶手的手裏,凶手把事情被揭發出來,再反咬一口,那麼,誰將成為最大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