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握著開膛刀的手已然顫抖起來,所有人都看到了宛如篩糠般震顫的弧度,深諳明哲保身之道的村民們識相地往後退了幾步。
“你不要過來,我真的會殺了他!”
楚棋露出嘲諷的笑意,搖搖頭沒有說話,他不信王猛有這個狗膽。
果然,這個看似剽悍不已,平時招搖霸市的獵隊老大竟一聲不吭、一動不動,窩囊到了極點,甚至表情都很僵硬。
獵員們被詭異的平靜唬住,竟情不自禁想起趁著大雪封山將黃羊趕進死亡山穀的狼群,一頭頭腥氣十足又孤零零的站著,幽綠的眸子裏盡是殘暴與冷漠。
楚棋也狼性十足,而且狡詐,他們這些村民哪裏會應對?
相比於楚棋,可以說得上是純潔無暇的他們與金屬獸打交道最頻繁,要真涉及到你對付我我對付你,也隻是雙方臉紅脖子粗的爭搶食物,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沒有外界那種你死我活的爾虞我詐。因為他們不需要,他們村落原始文化裏的血液也沒有賦予他們這些東西,如果真要讓他們有這些東西,估計這個村莊早就分裂了。
所以,楚棋之於村民,就是狡詐的惡狼與肥羊,完美的克製住他們。
“幹什麼?”
滄桑卻又中氣十足的喝聲居然令王猛顫抖的手緩和了下來,楚棋也卸掉了身上逼人的冷意。
因為來的人是村長,是王猛的長輩,他不敢冒犯長輩。
村長是楚棋的收留者,楚棋也不能恩將仇報給人不好的臉色看。
“村長,這個外來人是怪物,他把一個小孩子的腦袋圈吃光了。”
王猛捂著臉色憋得通紅的小麂往村長後麵靠過去,居然惡人先告狀,沒想到村長絲毫不為所動,一把撚開其擱在小麂喉嚨上的開膛刀,把小麂拉了過來。剩下王猛氣焰焉了一半,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最大的籌碼丟了,他想起楚棋恐怖的樣子就一陣後怕。
“誰家的孩子死得真慘啊,腦袋都被啃掉了一半,麵目全非啊,這頭畜生留不得!”
“是喬家的孩子,那孩子才五歲啊,孩子他父母多傷心……”
“說的沒錯,讓孩子的父母怎麼活?”
村民們競相指責,為了顯示自己道德衛士的身份,為了突出自己變態的同情心,還將本就悲痛萬分的孩子父母拉出來。不斷強調是喬家的孩子,不斷重複麵目全非,不斷往傷口撒鹽,讓喬家父母痛得幾乎昏了過去。
“閉嘴!”
楚棋重新換上令人噤若寒蟬的目光,陰森低吼,讓村民如墜冰窖,宛如他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聽到了遠處餓狼此起彼伏的嘯聲。
“啊?村長你看這畜生,居然還有理。”
“畜生就是畜生!”
“畜……”
這幾個愚昧無知又沒有主見的村民罵得暢快淋漓,然而很快,他們就心驚肉跳起來,飛快的躲到村長身後,辱罵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近乎蚊喃。
“是你幹的嗎?”
村長似乎很通情達理,一步一步走到人群中央,他臉色不怎麼好看,其實心中有點害怕,因為楚棋是他領進村莊的,如果凶手真是楚棋的話,那麼他這個村長就是引狼入室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