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盡的黑暗……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鍾,也許是幾天,也許是一年,也有可能是好多年。畢竟,在這片除了黑色就找不到其他顏色的空間裏,想要計算時間的流逝,恐怕是一件永遠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死一般的沉寂彌漫在空間裏,沒有光亮,沒有一個生物的存在,一切的一切使這裏成了地獄那樣令人望而卻步的恐怖場所。
不,地獄遠比不上這裏的壓抑。在這兒,哪怕出現了凶殘的惡鬼,也會增添一份活力。
時光就這麼無形的流逝著……
突然,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裏的寂靜。
來者不緊不慢地走著,似乎對這裏的黑暗並不害怕。一步又一步,沒有猶豫,更沒有停斷,看來他早已熟悉了這裏的構造。
腳步聲越來越響,最終停了下來。
緊接著,在這單調的黑色中終於出現了一絲亮光。那人點亮了手中的蠟燭,發出微小的亮光。
來的人是一個少年,可惜,那支蠟燭的光是那麼的小,以至於並不能看清他的臉,模模糊糊的神秘感,反倒是與這裏極其相配。
少年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極為小心的樣子。不過這顯然是無用的,畢竟蠟燭的光連他的臉都照不清,又怎能照清四周呢。
少年慢慢的向前走著,與之前不同,這次他的步子極輕,完全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若不是可以看到蠟燭在隨著他一起向前移動,恐怕你會懷疑他是否是仍停留在原地。
走了一會兒,少年又停了下來,阻擋他的是麵前一扇樣式極為古老的大門。
光是有限的,所以隻能看到一小片區域,但這就足夠了。
門上刻著華麗的花紋,凹凸不平的表麵記載了歲月的流淌,繁雜的花紋遍布了整扇大門。恢弘、大氣、古樸、莊嚴……也許用盡世間所有的詞彙都不可能完整描述出這扇門所能帶給人的震撼吧。
門上的花紋十分奇特,剛才明明還是一條栩栩如生的祥龍,可就在你不留意之間改變了圖案,再一看去,便又是類似於獅虎的造型了。
仔細看看,你會覺得這扇門就如同有生命一樣,花紋在以一種肉眼難以發覺的速度變化著,豺狼、鷂鷹、螺蚌、龜鱉、牛羊、馬鹿、鳥雀……雖然有的並不是那麼的符合,甚至可以說是多種動物的混合體,但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畢竟,這地方已經夠詭異的了,在這扇突兀出現的大門上,出現什麼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少年將蠟燭放在地上,輕輕撫摸著麵前說不上是什麼材質的大門,刹那間有些晃神。
過了一會兒,少年回過神來,單膝跪在地上,低下了頭,輕垂眼瞼,極為恭敬的開口說道:“大人,我來了。”
隨著少年的話語,沉重的大門伴著刺耳的吱呀聲緩緩打開,映入少年眼簾的是一間空曠的大廳,與他身後的空間不同,大廳並不是黑色的,可卻也好不到哪兒去。因為大廳的顏色是一股腦的灰色,相比之下,倒是這裏會更壓抑些。
少年隨意一揮手,滅掉了身旁的蠟燭,站起了身,慢慢地走進了大廳。
剛一邁進大廳,大門便緊緊地關了上去。
門外門內,硬生生地給劃分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
如果說黑色是這個世界最沉悶的顏色,的確,若是剛才站在黑暗中的話,這是很容易就會得出的結論;但現在,想要說出這番結論恐怕就得好好思量一番了。因為,隻有當你真正踏入這裏,你才會發現,有時候能看見比什麼都看不見更加可怕。
與其說這裏是灰色的,倒不如說是光與暗的結合更為恰當。
你能看清大廳裏的一切,卻看不到什麼明亮的色彩;明明可以看到一切,可那壓抑的氛圍卻又讓你覺得與什麼都沒有看到沒什麼兩樣。
不過大廳裏倒是沒有什麼會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唯一的物品就是房中央的水晶平台以及平台上飄浮著的一個半透明灰色球體。
少年走到平台前,閉上眼,嘴中不知在念著什麼。然後,就隻見少年垂著的左手上慢慢蓄積了光亮,沒過多久便已被一圈明亮的白光包圍。少年以極快的速度用左手在右手食指上劃了一道細小的口子,鮮血一滴一滴的跌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