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走到大桌旁時,無意間揮了揮手後就徑直朝廁所走去。滿意的在進廁所時聽到了收拾飯碗的聲音。沒想到媽媽第一次勸自己多吃點的竟然是自己最不能碰的東西,這算不算是自己不識好歹?
而後來躲在廁所裏聽到的那些‘我就說她是懷上了嘛,在跟個男人從醫院裏麵出來能有什麼好事,能有什麼好事!’‘家門不幸啊!還好語汐聰明,知道利用螃蟹和山楂把孩子打掉的辦法。’卻隻能讓她柳夢感到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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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她一眼,陳豔怡上前抬起一手擰著她的耳朵,一百八十度旋轉一圈,並且頗有朝三百六十度發展的趨勢:“不打你你真當姑娘我白癡是嗎?”
柳夢邊掙紮邊安撫某個狂暴物體:“我哪敢把我們聰明可人美麗大方善良溫柔的陳大小姐當白癡啊,好豔怡,你就饒了我吧,疼啊~”
陳豔怡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不想笑就別笑,你現在笑的跟哭似的。你長的本來就夠給組織添麻煩的了,再笑成這樣子你是打算讓我把昨晚的飯菜都回饋大地是吧?”
她當然知道事情沒有她說的那麼容易,恐怕是她那個好妹妹又來威脅她,逼著柳夢在她媽媽麵前露出曖/昧後,再在她那個腦殘媽媽麵前進言說了什麼吧?估計這見鬼的晚餐也是柳汐語扮好人扮無辜給那個白癡女人的提議,那女人興致勃勃做出來的!真的是‘不怕白蓮花一樣的賤人,就怕賤人一樣的腦殘!’
不過知道的越清楚,她就越有把這混蛋丫頭痛扁一頓的念頭。這是病?那也不想治!
不過——墮胎?
陳豔怡心裏一凜:如果說那頓晚餐真的是柳夢媽媽有意做出來想打掉‘柳夢肚子裏的胎兒’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後果。按照她的邏輯,柳夢現在應該是大出血狀態的。那麼這碗紅棗湯……
陳豔怡的眼中升起了一絲怒火:這碗紅棗湯對柳夢現在來說當然是補品,活血散瘀,治療痛經之類的是再好不過。可是要是對剛剛流產的人來說呢?那是要命的東西!如果真如她們想的那樣,這一碗紅棗水喝下去柳夢真的會血崩而亡!
愣愣的看著麵前這個笑的開懷的女孩;自己都能想到的東西,這個了解的遠比自己多的女孩怎麼會不知道?
揉了揉耳朵,柳夢嬌嗔一聲,雖然摻雜了幾分虛弱,卻還是媚入骨髓,端的是銷魂:“呀~討厭,你倒是輕點啊,下手這麼狠,難怪你嫁不出去。”
陳豔怡剛想說什麼,卻見柳夢忽然抬頭望著房頂,臉上是無法言說的疲憊,用來掩飾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空洞的眼神裏含著數不清的複雜。
陳豔怡嚇了一跳,試探的喊了一聲:“小夢?”
沒有回答。
又加大了聲音:“小夢?”
沒有回答。
不得已開始動手輕輕推了推她:“小夢?”
繼續沒有回答。
陳大美人爆了,湊在柳夢耳邊大吼一聲:“柳夢!你裝什麼死呢!回魂了!”
柳夢被這一炸,猛的回過神來,轉頭看了陳豔怡一眼,勉強笑了笑:“怎麼了?”
“在想什麼?”
“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含笑飲砒/霜?”
陳豔怡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回答。
柳夢也沒指望她說什麼,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目光有些迷離的看著漆黑的窗外:“昨晚他們安排的‘糖’真的很甜,甜的甚至讓我忘記了毒藥的苦澀。”
怎麼可能不知道吃下去的後果?隻是那好不容易見到的一點溫柔卻讓自己不願意拒絕。有多久沒見到媽媽對自己笑過了呢?大概,有十二年了吧?這次賺到了呢。
但是,為什麼還是會感到難過?
那一桌菜在網上資料上寫的都是相克的,同時吃或者真的有可能斃命。論這一方麵的知識,柳夢的道行不知道比那孩子高多少,當然知道那些記載隻是無聊的人杜撰出來的東西。
其實這些菜隻要不跟茄子一起吃,就跟普通的飯菜沒區別,是一點毒性也沒有的。所以才會提起那道醬燒茄盒。
想到當時自家母親的表情柳夢不覺想笑:自從那時起,自己為了讓她安心又什麼時候去碰過大桌上的食物呢?做了那麼長時間都得不到的信任,沒想到那樣一句簡單的話她卻信了。今天收獲還真不小。
隻是,那道螃蟹本身就是毒的,吃多了多少會有些不好。
那孩子已經準備對她下手了嗎?
柳夢目露寒光:如果真的不想活了,自己到不介意真的送他們一程!
“聽說你答應那老頭的條件了?”陳豔怡皺了皺眉,轉移了話題,她怕再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後她會殺人。
柳夢一怔,眨了眨眼,嘴角揚起了一絲漫不經心,懶洋洋的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陳豔怡的大腿上:“嗯,是啊,那家夥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