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睡了好多年,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
回到村子,亭亭如蓋的不隻是樹,還有斑駁的舊跡。
陽光灑在頹圮的牆上,照進太虛的眼睛裏。搖曳的樹枝,破碎的光影。
太虛孤獨的身。
有些時候,有陽光的午後比有雨的深夜更讓人覺得孤獨。
幾隻不知道名字的鳥在樹上叫著,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後陽光。太虛心裏湧現一種莫名的悲哀。
其實最在意的,是物是人非裏沒有妳。
好像一切到了這裏就是結局了吧。太虛抬起頭,這裏看到的太陽異常的大,所以也更刺眼。太虛眯了眯眼,覺得真討厭。
他一招手,帶來一片雲,驚走了樹上的鳥。
然後他歎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也隻能蓋住這一片地區,難道能蓋住整個太陽嗎?
搖了搖頭,往那片廢墟裏走去,嚇走幾隻小動物。屋內比較幹燥,這顆星上大部分時間也是比較幹燥的,可以看見的就是灰和砂礫。
好像灰塵是時間的代言人一樣(語病,就當作沒看見吧,老習慣了,這裏指出是想說如果後麵看到了不用介意,謝謝。笑。)
太虛可以一揮手讓所有的灰塵不見,也可以布個陣讓這裏千年甚至是萬年沒有灰塵。可卻沒有辦法讓這裏的人再活過來。
太虛的精神早就變得恍惚。甚至太虛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天變成這樣的,是抱著她的骨灰睡著的那一天,或者是在那個遍滿陽光的早晨看著她羞紅的臉的時候,也許在那個篝火旁聞到她的花香的時候就是這樣了吧。
太虛不願去想,他覺得自己現在確實隻是普通的生靈了,這五六十年來他甚至沒有在她麵前顯露出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他和那些凡人們一樣。
甚至再也沒有走出過村子。村裏的人都以為他是外地的書生,便讓他做了村裏的教書先生,他倒是做的不錯,孩子都挺喜歡他的。因為他知道一些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東西,總能說出一些有趣的事物。最重要的是,他很會做菜,小孩子什麼的最容易被吃的誘惑了對吧。
太虛就想起多少個雨夜,燭燈搖晃,太虛和她談一夜的話。還有在星空下的擁抱,還有她的香,還有一個吻,還有……
可惜沒有帶著她去看月亮。
太虛就突然覺得有些惱,還有一些莫名的憤怒。為什麼自己沒有幫助她走向修煉的道路啊?為什麼自己沒有去幫她續命啊?為什麼甚至臉月亮都沒有帶她去看?
……
太虛覺得真的是很奇怪,然後是惱怒,他開始怪罪自己,總在找自己的不對。他就邊走邊想,走了好遠,,也走了好久。
幾個月,或者幾年。
有一天太虛被刺眼的光驚醒,然後他見到天上巨大的星體。皺眉,招手,一片雲擋住太陽。他便繼續走,臉上是一些憤怒、難過還有很多情緒的雜合體。
又是很久的時間。
幾個月,或是幾年。
太虛又一次走出自己帶來的雲,陽光刺在他的眼睛上。這次不是皺眉,反而是有一些驚疑,一頓,然後還是招手,一片雲擋住太陽。他接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