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點了點頭:“如此說來,確實不妥。想辦法去太醫院給我備副藥,就說我身體不適,要多備幾天的,藥量重一些。”錦瑟會意,點頭應道:“是,奴婢這便去準備。”長歌展開一張潔淨的宣紙,點墨,提筆寫道:“no way(沒有辦法)”曼舞看到這張費盡周折的傳出來的紙的時候,簡直要吐血三升,倒地不起……
碰上了這樣“皇恩浩蕩”的喜事,上官府的女眷無疑是更加高興的。長歌這姑娘知書達理,進宮是肯定的,光耀門楣也是應該的,嫁得好夫婿也是必須的。
但曼舞不一樣,以曼舞從前塑造的輝煌的形象來說,能走這門親事那是極好運的,祖上積德的。所以他們更加熱情,更加激情四射地走街串巷,去給曼舞打點一些胭脂水粉,喜帕,喜鞋,袍服之類的……
“唉!”曼舞已經第六次還是第七次被按到凳子上了。
某位不知道是三還是四的姨娘拿著一根簪子在她頭發上比劃著,另外一位應該是二姨娘,拿著兩件大紅色的披風在她身上比襯著,滿臉的高興:“曼舞這姑娘長大了,這眨眼間就到了嫁人的年紀。柔兒(曼舞所謂的生母)地下有知,不知道該有多開心!”說著便抹起了眼淚,眾位姨娘便都低頭抹淚。
還好窗戶邊有一個二姑媽,她也正高興地從她的首飾盒裏倒飭好東西,留給曼舞,聽到這話不樂意了:“這是好事,你哭什麼!讓老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眾位姨母連忙噤聲,又換上了一副歡天喜地辦喜事的樣子,曼舞汗顏……這簡直可以去角逐奧斯卡了。
這邊歡天喜地,另外一邊就愁雲慘霧了。上官盛難得的將老太太、大夫人和上官臨風都召進了書房。
相對而言,也就上官臨風的臉色還能看:“父親,母親,祖母,不用為曼舞擔心,這件事,我們不提誰也不會知道。”
上官盛難得歎了口氣:“曼舞這孩子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大夫人的臉色更加不豫:“當初就不應該收留李柔兒進來,如今造成這個局麵,將來是禍也未可知。一旦上官家被抓了把柄……”
她咬緊嘴唇:“下場便和當年司徒家一樣了。”
老太太張嘴勸道:“事情都到了這個局麵,你還是放寬心吧!又不是進皇家呢急什麼?”
上官臨風到底不忍心:“母親,隻要我們守口如瓶,不會有事的。”
上官盛接口道:“當年知情的人和事都被我處理掉了,連一絲尾巴都沒有留,隻要我們全家一心,上官家就不會倒。”
說完又陷入回憶:“畢竟當年我們和司徒家是至交,那樣滔天的大事,我們見死不救也說不過去。”
折騰了一天下來,曼舞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不齊全了,那個不知道是六奶奶還是七奶奶的胭脂水粉,堆了一整個紫檀木雕花抽屜。
她拿著一個一個的試,要挑出個子醜寅卯來,雖然古代的化妝品健康,但也擱不住一層一層地往上撲,她試了不到片刻,曼舞水嫩嫩的桃花臉,一笑都感覺那粉簌簌地往下掉。
她扶了扶下巴,還好還會動,當一屋子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散去的時候。曼舞隻覺得終於撥雲見日了,她癱坐在椅子上,半條命一樣,支使著湯圓和元寶:“湯圓,去給我倒杯茶來。”
“元寶,去拿東西來給我敲敲腿。湯圓再去給我拿些點心來。”
“等等,先別揉腿,先去給我拿一個靠枕過來。”
第二日空氣清透,晨起微風如絲如縷,帶了些微微涼意,長歌一早便梳洗妥當,說是莫辜負了這良辰,要去禦花園隨便走走,隻帶了錦瑟和盈香,留華年在宮中打理。
青青的鵝卵石光滑鋪地,大小不一,錯落有致,在這玉樹寒梅之中,別有一番景致,微風起,撩起長歌石榴紅的裙擺,長歌輕輕地拿帕子掩了掩口鼻,錦瑟說道:“呀!娘娘的披風呢!大紅色上麵描金繡海棠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