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水,格雷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轉了轉身子,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哈勃爺爺,今天講什麼故事啊?”格雷瞪著滴流圓的眼睛說。
“格雷啊!”哈勃反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格雷想了想 ,說道:“不知道。”
“今天是八月十五。”哈勃清了清嗓子說,“是毒眼最圓、最大的一天。”
“什麼,你見過毒眼?”
“吵什麼!”
“唔······”格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剛剛的叫喊吵到了已經準備睡覺那三個人。
哈勃也白了他一眼,沒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繼續的講述下去。
“很久以前,毒眼有著另一個好聽的名字。你知道是什麼嗎?”
格雷搖了搖頭。
“那個時候,毒眼的名字是——月亮。”
“月亮很美,散發著潔白的光芒。當時晚上是可以在外麵隨意行走的。”
“月亮的光芒打在身上很清涼、很舒服,根本就不會向現在這樣讓人腐爛。而且每年的今天,是一個盛大的節日,這一天,人們晚上都會欣賞月亮的美麗”
哈勃輕聲的講述著,語速很慢。枯枝
一樣的雙臂在空氣中比劃著,也陷入到了自己的故事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帝國的月亮變了,變得可怕。人們像是中了什麼毒一樣。”
“那個時候,帝國的人死了大半,人們開始懼怕月亮。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人們逐漸忘記了月亮這個名字,反倒是起了毒眼這麼個難聽的名字。”
“神賜之光為我們照亮了白天,這是神對我們的恩賜。我們膜拜著他們,為他們提供我們能夠提供的一切。”
哈勃說到這裏,語氣突然變得陰森,雙臂在有力的在身前揮舞。而他的目光猶如一根長鞭,四處鞭撻著。
“但是,他們真的是那麼仁慈,那麼的高高在上嗎?”
“隻有那麼少數人,他們知道那神的真麵目。很久以前,這少數人結合在了一起,組成了亂軍。”
哈勃說道這裏一頓,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下去了,這些話如果被傳出去,自己的這把老骨頭可能就會被吊在鎮外了。
而哈勃這才發現,剛剛還精力充沛的格雷現在已經睡著了。
哈勃歎了口氣,躺了下去,久久不能入睡。
如果自己加入亂軍就不會有現在這種生活了吧!可自己已經歲數這麼大了,還有什麼東西值得自己去冒險的呢?自由嗎?
他的手伸到枯草下,摸索著什麼。他要做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很快,他找到了。這是一塊半個手掌大小的令牌,顏色烏黑,雕刻精美。他將令牌放到格雷的身上,令牌上亮起淡淡的光芒。
“你不知道你有多重要。”
哈勃轉身躺下,將令牌藏了回去。目視著天棚,好像看到了掛在天上的月亮。他想起了過去,那曾經纏在他身邊的孩子,和現在的格雷一樣大。
想起了那個孩子曾經問過的,自己並未回答的問題。
“是啊,我們所有人都中了月亮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