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197:【豪門夜宴】(1 / 3)

此時的天娛,所有的樓層都是空蕩蕩的。

整個大樓都沉浸在一片駭人的寂靜中。

應是說從它建立起從來沒有過的寂靜。

往常,這裏,即使沒什麼重大事情,也能有個把樓層徹夜燈火通明。那通常是某個劇組通宵趕戲,亦或是公司某個主管在通宵處理事務。

樓下,一個黑影抬著頭,默默注視著這些,黑影的手上拎著一個手拉旅行箱。

夜幕下,可以看出她的眸光中閃動著瑩瑩的淚光,任那綿綿的細雨在她肩上,頭上歡快的跳躍著。

良久,那黑影終於轉過身來。璞璞的月色下,她的麵容終於辨認的清。

她,就是蔣淩薇,曾經天娛的四大花旦之一。

夜,已經很深了。

麗江邊,玉蝶還在等待。

隻是,由早前的站起,改為又坐下。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離去。

春雨將整個天地都浸泡的仿佛失去了根基,天地已經融成了綿延的一片薄幕。

不遠處的高架橋上已經沒幾個行人,往常喧囂的世界,現在,剩下的隻有麗江的怒吼。

這時,高高的岩石上的她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在向她的方向慢慢走近。

她細看去,那人影身著毛織成的線衣,下身著一條長裙,手上提著一個手提箱。

人影應是已經注意到她,二人對視了許久。

忽地,玉蝶想起她是誰了,她高喊著:“淩薇,是我,蝶兒——”

人影也停下了。

玉蝶慌忙站了起來,順著岩石邊上小心的爬了下去,快到地麵上便跳了下去。

“淩薇,是我,蝶兒——”她再次喊著,衝黑影跑去。

人影已經走近,開口道:“蝶兒,你真的在這裏。”

玉蝶點點頭:“淩薇,你怎麼來了。”隨即,她看了看淩薇手上的箱子,道,“你這是要去哪裏?”

“去機場。”蔣淩薇笑了笑,道。

盡管是笑容,但是,玉蝶可以看出,她的笑容很是苦澀。

這已經不是她以前見過的那個充滿自信的女人了。

“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玉蝶是這樣問。其實,她更想說的是是不是因為宮正川。在她眼中,這樣一個女人,隻有曾經的那段情才能真正打倒她。隻是,她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畢竟,自己和他的關係在公司也早已是盡人皆知。

蔣淩薇並沒有按照玉蝶給的思路回答,她定定的看著玉蝶,道:“蝶兒,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玉蝶猶豫了一下,才答,“我在等人,等他和我一起,離開這裏。”

好一會兒過後,蔣淩薇才道:“蝶兒,不用等了,你等不到他的。”

玉蝶看向她:“你……知道我要等的是誰?”她這麼說著,心裏,卻像個做賊似的怯怯不安。

蔣淩薇笑了笑,撇了撇頭上的劉海,側過身去:“還能等誰。其實,我和你等的始終都是一個人。可是,我們都等不到他了。”

玉蝶鼻梁一酸,她努力屏著還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珠兒,使勁笑著,道:“是,我想也是。我也已經準備好了。天一亮,我也要去趕飛機了。”

蔣淩薇身形微微一顫,她轉過頭,認真的看著玉蝶,連玉蝶都被她看的反而不自在了。

“蝶兒,你不能走。”蔣淩薇終於開口道。

“為什麼?”玉蝶脫口而出道,隨即,又一笑,道,“嗬,你不是也要走了嗎?天娛總會有新的血液。”

蔣淩薇搖搖頭:“不是。是WEIZI下午被公安帶走了。你要想辦法去看他。”

“什麼?!”玉蝶仿佛被釘在了原地,雙腿像注了鉛般怎麼也邁不動。

轟隆隆——

遠方的天空傳來一陣悶雷滾動的聲音。

今夜的雨看來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

“他什麼時候被帶走的?”玉蝶開口道。

事實上,蔣淩薇所說的這一幕她早已經預料到,宮正浩已經和她說過他的故事,今天,她想讓她和她一起走原因之一也是這個。他和穆洋的矛盾本就糾結不完,現在,再加上一個父子之爭。

隻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雨水已經打濕了她的睫,將她的妝容浸潤。可是,她甚至根本沒有精力去顧惜。

“我走了。你不能走。他愛你。這個時候你不能離開他。”蔣淩薇笑了笑。說完,她重又提起手提箱,往與玉蝶相反的方向走去。

遠方的路暗黑的一片,今夜,江邊的路燈都沒有亮,就像她來到這個城市時一樣。

那個時候,她才十六歲。

從七歲出道起,她在熒屏上已經紅了整整十年。

那個時候的明星不多,出了那麼一兩個已經是各個熒屏上爭搶的對象,更不用說宣傳報道更是焦點。

當她在台新附近的北城市為新片做宣傳,閑暇時,逛書店,她遇上了他。當時,他在購買一本《莎士比亞詩文集》,而且,還問店方要英文版的。當時,店方說英文版的現在斷了貨。她才注意到自己手上剛剛結賬的書,其中一本就是《莎士比亞詩文集》英文版的。

她想也沒想,就將這本書讓給了他。剛開始,他不肯收,他說,這不過就是他為自己的兒子買的讀物。沒有了不是很要緊,可以去別的地方訂購。

她執意不肯,說,既然是為孩子那就更不能不接受了,她最喜歡孩子,孩子的心思是最不能不滿足的。

他笑了,終於接受了她給他的第一個禮物。

那一天,他們聊了很多。

而他學識的淵博,和風雅的舉止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他那雙冰藍的眸子更是仿佛能穿透這世間一切冰川的歌。

他也說,她長的很像一個人,很久以後,她追問他,他才告訴她,她長得像他以前的一個女朋友。

她不管,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即使,她早已經知道了他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他的妻子就在附近的台新等著他。

她毅然隨他來到了台新市,不顧家人的反對甚至當時熒屏的封殺。

她幫他的天娛從白手起家起,再到他們投資的第一部劇風靡當時熒屏。那才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

他和她說他們是最佳搭檔,隻要他在天娛一天,她在天娛的地位永遠不會改變。

當時,她沒有在意,甚至很是開心。能夠幫助他,在他心目中已有價值,已經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

後來,她才明白,最佳搭檔就意味著失去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她對他說,她什麼也不要他付出,她甚至可以隻做他的情人。可是,他搖頭,他說,這樣子是對她的玷汙。她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事業鑄就一個又一個的輝煌,情人一個接著一個,當然,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去。每一次,每一個的離去以後,他總會和她說,你看,做他的情人並不幸運。

當然,他對她也很守承諾。這麼多年,天娛所有拍的出名的片子或多或少都有她的戲份。她的劇目也一度在國內風靡一時。

隻是,他不知道,與其獲得這些,她寧願做他隻棄一次的情人,她羨慕她們,至少她們和他愛過。

麵對他身邊不斷出現的如花般的笑靨,她也對她們進行過勸告,當然,她也承認,那也都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她見不得她們在她麵前在他那裏嬌笑。可是,包括周熙妍在內,她甚至反嘲諷她,不和她在一起,難道和她在一起嗎?

這個才是她心底最深的痛。當時的她仿佛是被人揭開了一個自己隱藏多年的傷疤般,怒不可歇的反駁道,今天從她這裏嚐到的將來會加倍還給她。

後來,果然被她預料中了,周熙妍,那也隻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毫不例外的一個。當她在那間化妝室內絕望的苦苦哀求他時,她笑了,她說她早知道她隻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玩物,有今天,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那女人瘋了般,將手中的手機向她狠狠砸來。她笑了,好吧,她要‘瘋’,她也隻好順水推舟了。

事實上,後來,她也承認,當時的自己的確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