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然失蹤(1 / 3)

第一章 突然失蹤

2006年3月12日,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星期天。

下午五點鍾,常依娜在威海市大福源商場化妝品櫃台交接班完畢,換上一套牛仔裝,急匆匆地走出商場。她長得清秀、靚麗,身材窈窕、勻稱,走在街上有很高的“回頭率”。

一個小時前,常依娜接到了於姍姍打來的電話:“依娜,今天晚上你有什麼安排嗎?”

常依娜說:“今天晚上?目前還沒有什麼安排。”

“那好,下午五點一刻,我和戚莎莎在綠色食品飯店一樓餐廳等你。我請客,吃完飯再去唱歌。”

常依娜十分愉快地說:“好啊!我還真有點兒想你了,晚上我一準兒到。”

“你想我了?鬼才相信呢!想我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這不是正準備給你打,你就打過來了嗎?”常依娜嬉笑道。

“好了,別貧嘴了,就這麼定了。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於姍姍和戚莎莎都是常依娜很要好的朋友,閑暇時經常在一起玩。目前,於姍姍是一個大酒店的服務員,戚莎莎在一家商場裏賣服裝。這三個女孩子是同齡人,都是1983年出生的。

十七點十三分,常依娜走進綠色食品飯店一樓餐廳,於姍姍和戚莎莎熱情洋溢地迎了上來:“依娜,我們已經恭候你多時了。”

常依娜擺出一副嬌憨的神態說:“我可是正點到達啊,誰讓你們來得這麼早?不遵守時間!”

於姍姍嗔怪地說:“唉,我說小姐,你真是強詞奪理唉!我們這是恭候你的大駕啊!”三個女孩子摟脖子抱腰的,一路歡聲笑語,走進了麵對大海的一個包間。

酒店裏很幽靜,裝修豪華、時尚,落地玻璃窗,寬大、明亮。包間內是綠色的,坐在裏麵有一種置身大自然的感覺。憑窗而望,搖曳多姿的垂柳和波光粼粼的海麵盡收眼底。太陽逐漸西沉,天空布滿了晚霞。偶爾飛來一隻銀灰色的海鷗,在海麵的上空盤旋、飛翔,海濱路人行道兩旁樹影婆娑,海灣裏避風港內停泊著百餘艘大大小小的漁船,還有漁船上各種顏色的彩旗迎風飄動,形成了一道壯麗的景觀。

她們一邊欣賞著窗外的景色,一邊說著話。幾分鍾後,服務員小姐把四碟兒清淡可口的小菜和三碗米飯端了上來,常依娜剛吃了一口菜,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媳婦啊,你在哪裏啊?我和兩個朋友,在統一路海魂酒店二樓秋海棠餐廳,你趕快過來!”

電話是常依娜的男朋友郝濤打來的。兩個人雖然沒有正式登記結婚,但在生活中,郝濤稱常依娜為媳婦,常依娜則稱郝濤為老公。

常依娜心裏很高興,嘴上卻說:“老公,真不巧啊!我和兩個朋友已經吃上了。你看,我就不過去了吧?”

郝濤用不容置疑卻又帶有嬉戲的口氣說:“×你媽的,我叫你過來你就過來!”

“×你媽的”這句口頭禪,郝濤高興的時候說,不高興的時候也說。

常依娜和郝濤已經同居三年了,在這三年的時間裏,她幾乎每天都能聽到他的這句話。此時此刻,她把郝濤的這句口頭禪理解為“親愛的”的代名詞了。

“老公,我這就過去!”常依娜歡快地說。

最近一個時期,常依娜明顯地感覺到,郝濤和朋友聚會或出去應酬時,又像從前一樣,每次又想著帶她去了。

打完電話,常依娜微笑著看了兩個女友一眼,充滿歉意地說:“姍姍,莎莎,你們倆先吃著,我男朋友叫我過去一趟,我去應付一下馬上就回來。”

於姍姍一臉壞笑道:“看!重色輕友不是?別哄我們了,你去了還能回來嗎?去吧!快去吧!”

戚莎莎雙手托著下巴頦,沒精打采地說:“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還沒來得及說夠知心話,就要走。真令人失望!”

常依娜十分抱歉地站了起來,親切地拍了拍兩個女友的肩膀說:“兩位小美女,等哪天咱們再聚吧,到時候我請客賠罪!”

於姍姍和戚莎莎同時站了起來,一個摟著常依娜的腰,一個拉著她的手,把她送到了包間的門口。

然而,三月的威海,乍暖還寒,尤其是一到晚上,氣溫很低,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十分鍾後,常依娜打車來到海魂酒店。她邁著輕盈的腳步上了二樓,推開了秋海棠包房的門,看見郝濤和他的兩個小兄弟李曉東和楊克輝,正圍坐在餐桌旁說話。

常依娜渾身浸透了青春的氣息,敏捷、輕快地向郝濤身邊的那個空座位走了過去。郝濤明亮的眼睛裏隱約閃現出愉快的神色。

“小嫂兒,郝哥等你半天了,剛才還念叨你了呢,誰知他這一念叨,你就進來了!請坐吧!”李曉東和楊克輝禮貌地站了起來,語氣中透出恭維和客氣。

常依娜心裏暖呼呼的,她喜歡這種眾星捧月似的氣氛。

“上菜吧!”郝濤招呼服務生說。

郝濤手下的小兄弟稱常依娜小嫂兒,有兩層含義:其中一層意思是,常依娜比郝濤小了整整二十歲;另一層意思是,他們稱呼郝濤的妻子周靜為嫂子(郝濤和周靜離婚的事,一般人都不知道),用“小嫂兒”這個稱呼是想把郝濤的這兩個女人區分開來。他們這樣稱呼常依娜“小嫂兒”,常依娜聽了很高興,郝濤聽了也很自豪。

四十三歲的郝濤雖然已人到中年,精力卻和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一樣充沛,兩眼炯炯有神。他身材魁梧、濃眉大眼、麵容粗獷、剃了個光頭兒,圓圓的臉上總是帶著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打冷眼看,他還真不像是人到中年的模樣。

酒桌上,郝濤談笑風生,旁若無人。菜上齊後,郝濤喝下了一杯啤酒,臉上立刻現出了紅暈。

郝濤不會抽煙,也不是那種嗜酒如命的人。他從來不喝白酒,最多也就喝兩杯啤酒,從來也沒超過這個量。

說話間,幾個人吃完了晚飯,郝濤看了看手表說:“曉東、克輝,六點半了。今天就到這吧,改天再聚!我還有點事兒要辦。來,咱們把杯中的酒幹了!”

“謝謝郝哥今晚的盛情款待!”李曉東和楊克輝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從海魂酒店裏走出來,郝濤鑽進他那輛黑色桑塔納轎車裏,坐在駕駛座位上,常依娜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李曉東和楊克輝坐在了後排的座位上。

朗月高照,大地灑滿了清輝。轎車快速行駛在寬闊的海濱路上。遠處的山巒漸漸隱去輪廓,最後和黑夜完全融成了一體。

郝濤先把李曉東和楊克輝分別送回了各自的住處,然後又把車開到了青島路S號樓的門口。他和常依娜的家就在S號樓502室。

“媳婦,你上樓休息吧!我到家長(周靜)那兒有點兒事。”郝濤衝著常依娜無限溫柔地說。

常依娜目視前方,不冷不熱地問:“什麼事兒?”

“家長說錢湊齊了,讓我去拿。”

常依娜心裏說:“取個錢能用多少時間,為什麼不讓我一同去呢?我可以在車裏等嘛。他不想帶我去,是不是拿到錢後,想和那些小兄弟們去賭博,或者找小姐去瀟灑?”瞬間,常依娜感到一陣沉重的痛楚在心頭碾過。她的眼睛看著車窗外,好一陣子沒有說話,好心情驟然消失了。

痛楚過後是無以言表的迷惘和失落。她那雙秀麗的眼睛半眯著,沒有目標地直視著車窗外,麵無表情地問道:“晚上你還回來嗎?”

此時此刻,常依娜期待著郝濤能說:“媳婦,你也陪我一起去吧!”

可是,郝濤側目睨視了一下常依娜緊繃著的小臉兒,沉默片刻,帶著透視的、詭詐的、嘲弄的微笑說:“媳婦,現在哪能說得準啊?到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