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姑娘，你不努力，你想指望什麼
生活不是童話故事，太過夢幻的日子並不適合你，我特別喜歡你低下頭認真做事情的樣子。
——致每一個努力生活的女孩子
1
那一天，我記得特別清楚。
陰天，落大雨，我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小西裝外套，腳踩8厘米的高跟鞋，在繁華的寧波老外灘附近，逆著風艱難地步行。任由冷冰冰的雨水迎麵打在臉和衣服上，有一種冬日裏刺骨的寒意。
一個人在風中踽踽獨行，卻隻換來了一場姍姍來遲、又草草結束的麵試。
那一年我讀大三，一心想做創意主題婚禮策劃，為此還特地選了學校裏的KAB（Know About Business）課程，而我KAB課程的結業作業是一份創意婚禮策劃公司的企劃案。
那段時間，我經常泡在宿舍或圖書館裏搜羅婚慶行業的資料，一邊看各種創意婚禮的策劃案和視頻，一邊做筆記，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做獨一無二、真正意義上的創意主題婚禮策劃，給每一個新娘子策劃一場最完美的婚禮。
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團隊工作，我們小組的策劃案因結構完整、細節出彩拿了個優秀。但我並沒有想象中開心，因為我知道這始終隻是紙上談兵，我打算找一份婚禮策劃的實習工作進行實戰練習。在網上刷了好久招聘信息，最終敲定了當時寧波最熱門的一家婚禮策劃公司，投了簡曆一周後便接到了麵試通知。
我花了很長時間準備那場麵試，還特地問朋友借了一套職業裝和化妝品，因為學校在郊區，位置有點偏，為了避免遲到，一大清早就收拾好擠上公交車往市區奔了。那家公司位於老外灘附近有名的一幢高樓上，我抵達那裏時，離約定的時間還有1小時，到得太早，我還特地在外灘附近晃蕩了幾圈才進辦公樓。
認真用心地準備了一場麵試，按照約定的時間抵達了用人單位，結果人家人力資源主管說放你鴿子就放你鴿子，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我聽見前台給他打電話，電話那頭的他交代了幾句的結果是：
隨便讓公司裏的一個文職人員敷衍地走了過場，問了很多沒有水準的問題，那種感覺真的挺傷自尊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離開了學校，想要在社會上立足、贏得他人對你能力的尊重和認可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
2
離開那幢樓，回學校的路上，走到十字路口等綠燈，被從身旁揚長而過的汽車濺得一身泥水，躲閃不及之餘還崴到了腳。
吃力地走在天橋上，目光掠過那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陡然生出幾分被世界遺棄的蒼涼感。
看見不遠處的541路公交車，滿載乘客飄然而逝的背影，我知道，我隻能等下一班公交車了。
下雨天外灘附近的出租車更加難打，即使好打，我也舍不得花錢。找人來接我嗎？找誰呢？況且，天很冷，那裏離學校又很遠。而我又一向不喜歡麻煩別人，最害怕欠別人人情。能夠自己搞定的事情，絕不會麻煩別人伸一根手指頭。
還不如等。雖然明知道，踩著高跟鞋擠公交車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不是東倒西歪，就是人肉夾饃。於是忍著腳踝的疼痛，在風雨中瑟瑟發抖地等下一班車。
偏巧近旁站著一對小情侶，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甜膩得不得了。我很識相地離他們遠一點，再遠一點，非常努力地減少存在感。
可我隻顧著避開他們，卻差點沒避開在我側後方驟停的一輛汽車，驚魂未定時，上麵先後下來了黑著臉、紅著眼的一男一女。
我看見那個男人用力甩開了女人試圖去拉他的手，用異常冰冷的語氣說：“分手吧，這樣鬧下去沒意思。”女人好像很委屈，還試圖再去拉他，卻被他推了一下，差點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