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這個劊子手做的湯確實不錯,味道不重,有種不上來的清香。
特別是這些被當做主菜的鱸魚,更是鮮美無比,一口咬下去,似乎魚肉都化了,順著喉嚨就下了肚。
這座老屋的布局極為簡單,一個大廳,兩個臥室,我找了一圈都沒能找到廁所。
最後還是六爺給了我答案。
“方圓百裏就咱們三個人,而且還都是大老爺們,你怕什麼?”六爺跟我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依舊那麼憨厚,但不知道為什麼,總給我一種猥瑣到家的感覺:“隻要你低頭,遍地是廁所,記住刨個坑蓋上,這樣才能彰顯你的素質。”
我他媽就日了。
老六啊老六......你跟湘江鬼走得這麼近......但你這性子咋就不隨他呢??
摸著良心,無論我怎麼看,都覺得六爺這人比較詭異,總讓我感覺是老年版的七寶。
別看他一臉的憨厚,起話來隻有這麼欠抽了。
“六爺,您話還挺前衛啊......”我尷尬的笑道:“您是不是經常去外界溜達?”
聽見這個問題,他搖了搖頭,那倒不是,隔個一兩年才出去一趟,最多的時候也是一年出去兩三次,在外麵待的時間總共不超過一個月。
這時候,湘江鬼已經站了起來,拍了拍我肩膀,看著六爺:“老六,你帶他去山裏看看。”
“好。”六爺點點頭:“那您先歇著,我帶他逛逛去。”
六爺這個人吧......性格究竟是什麼樣的.......這個我不準.......但我能肯定的是,他絕對是個砍人腦袋成習慣的劊子手!
跟我走道的時候,哪怕是他要領著我在山裏逛,他也是走在我後麵。
這種領著人逛街反而走人後麵的事,放在別人身上就很難理解,但在他身上,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老爺子跟我過,劊子手走路都不喜歡走人前麵,就怕後麵的人砍他腦袋。
哪怕是走人前麵了,也不敢隨隨便便的把脖子露出來,都會用衣領擋著,或者是用別的東西作為遮擋......
但句實話,六爺走我後麵,我是一點意見都沒有。
可他一邊走就一邊打量著我脖子,這就讓我很費解了,你是真想砍我腦袋還是想嚇唬我?
在當時我沒問,事後我才問過。
他看人脖子不是挑釁也不是威脅,是一種不上來的習慣。
如果有人像是他那樣,從拿動物練手,長大了還得長年累月的盯著死屍脖子研究,十有八九也能養出這樣的習慣來。
走著走著,我也覺得有點無聊。
我不吭聲,這老頭兒就不話,跟個悶葫蘆似的,性格前後反差太大了,完全看不出他先前還嘴賤過。
無聊了一會,我便開始找話題,聊起一些我比較感興趣的事。
“六爺,那些山裏住著的鄰居都是什麼人?”
問這話的時候,我是差點就錯字了的,要不是及時把“冤孽”這兩個字咽回去,又換成那個“人”字,我非得嘲諷到一幫子鄰居不可。
雖然我看不見它們的身影,但我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那一道道從樹林裏傳來的目光。
它們似乎是在打量我。
目光裏倒是沒那麼多的敵意,像是在好奇。
“你是不是覺得它們長相挺怪的?”六爺笑著問我。
“那倒不是......”我尷尬的笑了兩聲:“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您要是不方便那就不了........”
“它們都是人。”六爺道,語氣很是認真,我能很直觀的聽出來,他沒有跟我開玩笑的意思。
我也沒敢吭聲,隻怕自己一不心會錯話,安安靜靜的聽著六爺往下。
“別看它們長得奇怪,白了,它們都是人,隻是樣貌跟正常人有很大的出入。”六爺到這裏,忽然停頓了一下,冷不丁的問我一句。
“你知道畸形兒嗎?”
我點點頭知道。
六爺笑了笑,:“它們就是那些普通人機緣巧合生下來的畸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