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鎮西風 005 波拿巴夢魘(1 / 1)

刻骨銘心的聲音響起,查爾斯·波拿巴的心髒被恐懼攥緊,昔日的種種如噩夢湧入腦海,他喘息,他驚駭,他大汗淋漓,他緊攥著手中的高腳杯,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後的稻草。

葉!放!歌!

————

一字一頓的嘶啞嗓音仿佛從地獄歸來,波拿巴家族的唯一傳人似乎回到了十六年前的殺戮之夜,旁係的少年在鐵與血間揮灑自己的才華,渴望以軍功博得家中長輩的賞識,肆意間卻有青衫劍影於眼角飄過——

於是他的奮鬥,他的想望,他的家族,他所渴望所不得的,在一夕崩塌。

身著青衫的男人在跪坐的最後一位波拿巴前站定,少尉低垂著頭,隻見錦履如雪,於這修羅場中竟不沾一絲血色。

“你叫查爾斯?放個心靈控製看看?”查爾斯不明白麵前男人的話,卻將晦澀的音階銘刻在腦海。

男人見他不答話,顯得有些無趣,懷中抱著的劍被重掛在腰間,再開口已是年輕少尉熟悉的母語。

“Le discours était un succès, mais il n'y a pas de ventilateurs de puissance?”

(演講的內容很成功,但毫無煽動力呢)

查爾斯猛地抬頭,眼前人卻再無蹤影,他沉默的起身,環顧四周,發出如野獸般的嘶吼,卻無人回應。

Allons enfants de la Patrie (前進,祖國兒女,快奮起)

Le jour de gloire est arrivé (光榮的一天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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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離 邊陲有關稱函穀

十六年前,征西王大勝而歸,建城於封賞之先,諸多邊關,皆立於咽喉險峻,其中有一城,立於兩峰之間,昔日征西渡海之時,糧草輜重皆停於此,後成百丈雄關,征西王名之為函穀,有人問其緣由,言受人之托,卻不言受何人之托。後帝聞之,以為奇,遂詢之,征西王再三推脫,後直言不知,帝不悅。三日後征西王往函穀,遠眺於高牆之上,沉吟半響,手書“故人西出函穀關”七字贈陛下,帝閱之,震怒,掌斃所差信使,破少時所立殺戒。

在葉放歌傲立西陸的同時,這邊塞重鎮之外,卻有龐大黑影於戈壁閃現。

如有悟道境修者以【域】視之,便可見那城外陰影處的千餘鋼鐵傀儡,以及其上銘刻的,栩栩如生的雄鷹浮雕。

然而此時的函穀,名為邊陲重鎮,城中卻隻留精兵三千,修者一百,其中十之八九為煉識以下,渡枯榮劫者,竟無一人。

城外,是波拿巴家族名為【Brumaire】(霧月)的蒸汽戰甲。

高低立判。

但紙麵上的戰力永遠不能左右戰爭的走向,一如那個男人一人一劍西出函穀,觀鮮血橫流,斬頭顱無數。

傳說絕世劍仙一人斬西夷百萬兵,東渡歸鄉於函穀拭劍,從此函穀男兒便有方剛血氣,禦西敵守邊關,皆為無上榮耀,滿城老小更視那人如神明,西陸中人進函穀,便為全城之敵,皆可斬!

於是在這個注定載入史冊的日子,西夷有國,進犯大離疆土,甲名【霧月】,死士一千,登城於須臾之間。然函穀守將張陵字常峰,領三千精兵一百修士,戰西夷於市井之外,城中百姓聞之,憤然而出。直至天明,竟無一寇得下城牆。怎奈西夷之鐵傀儡竟有如神助,經久不倦,刀槍難入。終函穀一戰,戍邊軍士皆戰死,滿城百姓,除婦女幼童,或傷或死,竟無一人殊。

待消息至京,【霧月】騎士團以屠城以泄憤,援軍到來是,隻見滿城生靈塗炭,而敵人留下的戰甲,卻也可以百計。

自此,波拿巴們以破釜沉舟之勢施以所謂【灰燼計劃】,最後的【霧月騎士團】在異國他鄉,為波拿巴的榮耀而戰。

而當戰爭的火苗燃起,最先化為灰燼的,卻總不是指點江山之人的雄心壯誌。無數無辜之人在哀鳴中失去生命,以及他們的摯愛,他們的夢想,他們僅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