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的姑把菜端上來了，“就在這裏吧，”小李子的姑換了一張圓形折疊桌來，菜一一擺上了。真好，挨著的水瓜藤，陽光一點一點地落下，一切真好。“愛情多麼美好，但是不堪一擊。”這是那個導演不斷重複的話語，也許就是那個話劇想要說的話。“忘掉她，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忘掉她，忘掉你沒有的東西，忘掉別人有的東西，忘掉你失去和以後不能得到的東西，忘掉仇恨，忘掉屈辱，忘掉愛情，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鳥忘掉湖泊，像地獄裏的人忘掉天堂，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快步如飛，像落葉忘掉風，像圖拉忘掉母犀牛。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決定不忘掉她。——”於是發生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劇，扉頁那張相片上那個頭發長長的導演是這樣說的。
王警官在與楊柳警官複述著這個劇本，楊柳警官笑道：“蠻動人的描述。”王警官說：“其實一切的事隻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到內中的滋味。”小李子的姑說：“愛對男人來說，也許並不頂頂要緊，而對女人來說是最要命的事。”楊柳警官夾了幾片醃漬的水瓜在嘴裏津津有味地嚼著：“你是女人，當然最清楚女人了。”“你這話怎麼說的，難道你就沒有愛過嗎？”楊柳警官一時間有點臉紅：“我們當年哪有那麼些的複雜感情，歲數到了，同事介紹，過得眼，兩床棉被一合，一過幾十年。”
王警官道：“他媽的，你別說，什麼愛情不愛情，我說還不如老式的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字相合，太太平平，還一生兒子一大堆。你也知道當男人兒子一大堆的時候，他的心就會安定下來，努力賺錢養家糊口。”楊柳警官敬了他一杯，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高見，現在的年輕人大概很少是象你說的，他們與我們不同，他們是杯水主義者。”小李子的姑說：“大概王警官辦案辦得多了，也看得多了，有點厭世，其實——”小李子的姑停頓了一下，她有點猶豫，可是她還是說了：“其實在感情方麵每個人都有一道過不去的坎，隻是在今生你有沒有機會遇見他而已。”
也許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下來，大家埋頭吃飯。
這世上許多人的活法各有不同吧，有的人一輩子為愛而活，有的人為工作而活，有的人為錢而活，活法不同吧！楊柳警官這樣想著。而年輕的王警官想的是他媽的，有的時候漂亮的女人的確是吸引人，大學裏似乎也愛上了一個隔壁學院裏的一個女人，可是當他發現她腳踏三四隻船的時候，立馬離開了她，現在想想也許還是愛得不夠吧！也許他們這代人對待感情不同於上幾代人了，因為這個世界太多樣化了，而現在的年輕人的選擇也多了很多，感情也變得豐富多彩，對感情的饑渴度不那麼強烈了吧。
陽光溫和地灑在院子裏，他們吃好了，小李子的姑收拾著飯碗，給他們端來了茶壺，喝著熱熱的茶水，抽上了一支煙，繼續著剛才的談話。
楊柳警官說：“我要與楊平老弟認真地談一次，了解一下小李子的這樁事。我認為這是解開小李子死的原因。而你呢——”他指著小李子的姑說：“你繼續了解那個漂亮女人，她的來龍去脈，需要耐心，對了，她叫什麼名字？”“叫熊欣，”小李子的姑答。
然後楊柳警官要王警官回去向他父親了解一下蠱術，在他以往的辦案裏是否有人用蠱術害人的案例。王警官道：“可是我父親一輩子辦的案子與你比可不是大巫見小巫嗎？”楊柳警官笑道：“我基本呆在城裏，而你父親呆在地方上的時候多。而這種蠱術基本是比較偏遠的地方使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