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真好,當然在南方這種好天氣是太尋常了,問題是如果一夜雨後若還有這樣的好天氣那真的是太愜意了。朝東大夫顯然在經過幾天不好的心情後,今天一早他的心情竟莫名地好起來,是看到了地裏的還滾動著的水珠的車前草,頭頂著長長的穗子,穗子很硬,可是煮起來卻會令人忽略掉它的硬,因為它與肉煮在了一起,僅僅是與肉煮在一起的原因嗎?其實這個用來治拉肚子是最好的了。
來到這個僻靜的鄉下也算是他人生中的一種理想,他是在本地的農村長大的,在他的記憶裏他從小的誌願就是要離開農村,當然他也是如此認真地讀書,可是他趕上的時代不夠好,當他中學畢業的時候,唯一的選擇就是回家務農,當然他並不甘心,他在公社看到一本赤腳醫生的書,他借來用心讀了,然後他想做一名鄉下的醫生,田間地頭幫助鄉親們,於是他向公社提出當一名赤腳醫生的誌願,公社同意了,培訓一名自己的醫生出來給鄉親看病,也是光榮的事情,他的母親東拚西借給有關管事的送了兩隻老母雞,兩斤肥豬肉,兩斤茶油,三十隻雞蛋,這事就成了,不多久縣上派下來一個名額去參加赤腳醫生培訓,公社派他去了,他很感激,他學得很刻苦,三個月後,他回鄉了,扛起了醫藥包,成了一名鄉間的赤腳醫生。
恢複高考的第一年,雖然年齡過了一點,但是他還是考上了本地的一所醫科學校,拿到了專科的文憑,畢業後,他分到了縣城的大醫院裏。他的人生可謂是順當的,他還是對自己滿意的,至少他從來也不曾放棄過希望,他為活出不一樣的人生盡力了。
“爸爸,爸爸,”是他的剛會走路的兒子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他連忙走過去抱起他,“唉呦,會走路了,走給爸爸看是不是?”然後他扭頭對身後的婆娘說:“小心了,他現在才剛剛會走。”婆娘一拍手:“怕什麼,就要讓他走一走。”婆娘與鄉下的婆娘沒有兩樣,大咧咧的類型,當年他還是赤腳醫生的時候,梁小隊長找到他,說家裏有一個初中畢業的女兒願意嫁給他,讓他考慮。他沒有多考慮就同意了,那時候他的家境很窮,上有老下有小,有小隊長的女兒可以看中他,他怎麼會不同意呢?而他的歲數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他沒有猶豫。大學三年是他的嶽父家裏供養他完成的學業,他唯有感激。所以當嶽父與鄉長一同到縣上找到他說鄉裏缺醫生要求他回來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多考慮一下就同意了。
在鄉下他成了全科的醫生,什麼病都看,他倒是認為挺好,至少他的知識麵更廣了。從沒有什麼大的差錯,能自己看的病全看了,不能看的病聯係縣上的醫院,送去了,會有什麼差錯呢?可是還是有的,曾的老婆從縣上來好好的死了,緊接著隋老太說是吃了他給配的藥,這兩件事都與他有關聯,他著實的不開心。
嶽父這兩晚都來坐,要與他一同去楊柳警官那裏說明情況,反正我們光明正大,不搞陰謀鬼計,不怕鬼敲門,他抽上了煙鬥,噴雲吞霧的。“想當初,很多人到公社對我有反映,我還不是一趟一趟去公社說明情況,這不是時代造成的嗎,難道我們不聽中央的話,不聽毛主席的話,那還要不要活命了,他們也是沒有話說,所以說嗎,我就總結出一個經驗,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不做鬼事,我們不搞陰謀,我們搞的是陽謀。”
他有點厭煩,隻好說與楊柳警官早就說過了,隻是現在不便對大家說明,而村裏人的閑言閑語是最堵不住的。隻有等以後案件清楚了,就自然會消除了。
“那他沒有對你說,誰是凶手?”梁小隊長懷著一絲希望,他搖搖頭說:“你也知道的,這種事他怎麼會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