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芸珊被推上風口浪尖,四周的目光都在逼問她,有的人甚至發出嘲諷的輕哼,哪怕細微的,也足以讓她快要氣瘋。
這些在她麵前笑臉相迎的偽善者們,個個落井下石的能力都不差!
她一直都知道大家對她的喜愛不過表麵,也深深的明白一旦過了這陣熱潮她就會被眾人遺忘,然後會有無數的新人湧來,再次成為他們的寵兒。所以她必須要抓住現在,用盡手段。
而她最可悲的地方就在於不知進退,所以她不但不道歉,反而對著眾人道:“我已經道過歉了,你們沒看到?”
她已經被眾人的“喜愛”衝昏了頭,居然妄圖利用群眾的聲音來為自己爭一口惡氣。
然,並沒有人為她說話,哪怕一個字。
向哲眸色漸深,唇角一勾,仿佛有刺骨的海水鋪天蓋地而來,即將淹沒一切。
記者們為之一震,都同情的看著水芸珊,慶幸惹到他的不是自己,否則他們一定被這氣勢嚇得腿軟,無法站立。
此刻的水芸珊正是連與向哲對視的膽也沒有了,隻妒紅了雙眼,狠狠的瞪著範可潔,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並沒有半點道歉的意味,“對!不!起!可以了嗎?”
說罷,踩著恨天高逃也似的離開人群,還沒走出幾步,踩到自己的裙擺,重重的摔在紅毯上。
安靜的人們複嘈雜起來,紛紛用相機不停拍下她狼狽的模樣,沒有個人上前拉,更別說能有什麼好話和同情。
她崴到了腳,在眾人的嘲諷裏顏麵盡失,氣得要瘋掉也無法將心中的怒火發泄出來,隻能憋著!
遠處,經紀人看到水芸珊,是唯一一個小跑過來扶她的人,並問道:“芸珊姐,沒事吧?”
盡管蔡葒瑛此刻的表情怯怯的,也還是擋開記者們,讓他們不要再拍了。
水芸珊借助蔡葒瑛的力量好不容易爬起來,氣無處撒之下,罵道:“你死哪裏去了?現在才來?!”
她似乎已經氣得忘記了自己還是個明星,隻圖一時痛快。
蔡葒瑛不說話,把她攙扶回保姆車。
剛關上車門,水芸珊一巴掌扇在經紀人的臉上,立刻,圓潤的臉頰出現紅紅的五指印,蔡葒瑛的唇角流出鮮紅的血。
她是下了狠勁,泯滅了這個任勞任怨的,唯一想真心對她好的人的善心。
蔡葒瑛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一貫的不說話,雙手慢慢握緊成拳,水芸珊一腳又踢了過去,“你還敢捏拳頭?很生氣?!嗬嗬~你別忘了,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對,沒有她,蔡葒瑛什麼都不是,但她水芸珊呢?待到失去眾人的“寵愛”,又是什麼?!
活動現場。
向哲冷冷的看著水芸珊離去的背影,一雙眸子幾乎能冰凍周圍所有的空氣。
好啊,是打算欺負了他的女人又想這麼算了?
他倒要看看,水芸珊到時候怎麼哭著來求他!
收回視線,向哲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到範可潔身上時,那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消失全無。
“我帶你去醫院。”他淺淺的開口,聲音不濃不淡。可隻有他自己知道,若不是顧及範可潔的想法,不能暴露了他們的關係,他會讓水芸珊安全離開?
所以,他此刻表現得很從容,內心的狂潮壓抑難捱。
“恩。”範可潔輕輕點頭,沒有哭也沒有因為疼痛而呻吟,眉頭皺著,緊緊的,如此忍耐反而更令人憐惜。
向哲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模樣,忍不住的心疼,與其不言不語,他倒更希望她能痛快的表達自己感情,不管有多麼難受,都盡情的展現出來,他都會一一撫平。
但她偏偏沒有,該是經曆了什麼,又有多堅強,才能忍住這麼久一聲不吭?
沒有時間耽擱,向哲蹲下身,準備抱起她離開,但視線落在她因為閃光燈而不太舒服的臉上,想到事後記著說不定會各種杜撰,對她帶來困擾,又不得不臨時變成扶著她走。
陳叔跟隨向哲多年,怎會看不出來他變化的心思,忙道:“那個,向先生,能請您抱著她走嗎?她腳也受傷了,不方便。”
如此不經意的詢問,真是給向哲幫了大忙。
他二話不說將範可潔打橫抱起,那因為她受著傷還要走路的折磨人的心痛感得到喘息,對陳叔不可察覺的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
修長挺拔的身影穿過眾人,踏著紅地毯往前大步離去。
範可潔窩在他的懷裏,視線中是他棱角分明的臉,英挺的鼻,輕抿的薄唇,每一處都像是工匠精心雕刻而成,每一處都是神的恩賜。
四周那麼多人,他卻抱著她,不顧大家疑惑的目光,探究的視線,以水花四濺的噴泉和展翅的白鴿為背景,步伐沉穩而不失優雅的快速前進。
恍惚的,範可潔覺得心都被幸福感滿滿的充斥,就連胸膛也要裝不下了。
不自覺的,她居然有點想哭……
分明剛才那麼疼她都沒有哭出來,現在竟是盈盈淚水在眶,幾乎要從眼角滑落。
向哲低頭,不經意看到她楚楚動人的模樣,抱著她的五指緊了緊,低沉的嗓音溫柔如水,“不要哭,笨女人。”
然後,腳下步子加快,又擔心劇烈的行動扯到她的傷口,隻好這麼走著,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