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主神情僵了僵,隨即笑道:“佳客有意,自然要奉上的。”不多時命人抬了一盆活潑潑的鮮魚來,果真當麵飛刀剖魚,製成新鮮魚片,眾人都覺得新奇,連吃帶笑,容楚隨意拈一塊嚐嚐,目光流轉,似笑非笑。
忽然那局主女兒款款過來,一屁股擠坐在太史闌和容楚的中間,手臂搭著容楚的肩,低聲笑道:“娘子好見識,未知娘子哪裏人氏?”
話聲軟軟,一柄刀卻硬硬地擱在容楚的頸側,那女子用袖子擋著,笑嘻嘻對他道:“娘子聲音太低,許是怕羞不敢說話,不如我們進廂房慢慢說?”
幾個大漢不動聲色地走了過來,正圍住了太史闌和景泰藍的退路,手按在腰上,袍子底下硬硬的。
四周歡聲笑語,少俠們還在出神地觀賞廚子精妙的片魚刀藝。
容楚以袖掩麵,嬌聲道:“奴家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那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看看眼前明顯二十多的“妹妹”,嘴角抽了抽。
“既如此,妹妹請。”她扯出一臉假笑,半扶半拖將容楚拖起,太史闌隨之站起,那女子回頭對孫逾道:“史家姐姐似乎不太舒服,奴邀她進房稍事休息。”
孫逾等人漫不經心點點頭,忙著吃魚剝蝦,那女子假笑著扶著容楚快步進去,幾個大漢慢悠悠地堵在後麵,擋在門前。
門關上,簾子放下來,那女子立即變臉,將容楚重重往裏一推。
容楚“哎喲”一聲,她的手還沒到他的腰,他已經撲在床上,臉在被褥上舒服地蹭了蹭。
那姿勢看在別人眼裏是狼狽的四仰八叉,看在太史闌眼裏——嗯?他不會想睡覺了吧?
“就你們這等貨色,值得大人們小心翼翼,觀察至今?”那女子一把推倒容楚,已經發覺他確實行動不太便利,戒心頓去,站在門口冷笑。
“幹脆放信號給聞大人,讓他們直接過來解決了吧?”一個男子站在那女子身後低聲請示,“裏頭的,外頭的,都是塘裏的魚蝦,根本翻不起浪,真不知道聞大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
“不必通知他們了。”女子眯著眼,“上頭下的命令我也看了,要找的人確實像這兩個,既然聞敬請我們幫忙,咱們就幫到底,何必再勞煩他們呢。”
那男子眼光一閃,兩人都心有靈犀笑了笑。
西局各地分部也有競爭,完成絕密級任務的厚重賞賜誰都想要,所以聞敬隻請求同僚幫忙解決孫逾等人,而他這些同行則把算盤打到了容楚和太史闌頭上。
太史闌奔到窗邊,抬手要開窗,手掌一拍,窗戶紋絲不動。
門口的兩個人都笑起來,“別白費力氣了,這屋子是特製的,所有的窗戶和門,都已經被鎖住了。”
“少廢話,動手吧。”那女子眼神一冷,拔出靴筒裏的短刀,一步竄了過來,她似乎特別憎厭容楚這樣“嬌滴滴的娘子”,竄到容楚麵前,一把揪住他衣襟,劈手就戳。
“嗤啦”一聲,衣襟撕裂,兩團圓圓的東西彈了出來。
那女子一驚,一讓,隨即看清楚那是什麼,頓時一怔,連下刀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