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笑吟吟轉頭,輕描淡寫地道,“不知道。”
大燕眾官員氣結……
“但我知道,她做什麼事必然有她的理由。”容楚微笑看著濃眉少年,“我相信我的屬下,相信他們做任何事,都沒錯過。”
太史闌摸摸臉上濃眉,再摸摸胳膊上雞皮疙瘩——差點以為易容藥物掉了,真難為這個惡心的家夥,對著這樣一張臉,也能這麼脈脈含情。
估計他是想再加上個“龍陽之好”的名聲。
“那麼我等貴屬給我國一個解釋。”沈夢沉微笑下馬,走向太史闌,含笑伸手似要拍她肩膀,“年輕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可太氣盛……”
他的手忽然被傾身的容楚給架住。
“沈相,”容楚迎著他目光,笑道,“我這侍衛確實暴躁氣盛,您還是離他遠些,可不要被他誤傷了。”一邊嗬斥太史闌,“還不讓開!”
太史闌早已退後一步,讓開沈夢沉,腳尖一挑,將韁繩挑起。
隨即她用眼神示意容楚下馬。
容楚瞟她一眼,傲然不理。
太史闌一伸手就把他給拽了下來。
眾人瞠目——果然暴躁!隨即又有點鄙視容楚——雖說平易近人是好的,但太平易近人就沒有馭下威嚴,瞧這下屬沒規矩模樣,這種場合敢這樣對待主子!
“你敢拉我!”容楚暴跳如雷。
大燕官員再鄙視——沒城府!
沈夢沉站一邊含笑看著,眼神裏沒笑意。
太史闌也不理他,將手中韁繩一抽,從頂端竟然抽出一條銀白的細絲。
眾人驚“咦”了一聲,沒想到這韁繩裏麵居然還有東西,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奇事,有些韁繩為了增加韌性,會用動物的筋脈填實,隻是這白色的細絲看起來不像什麼動物筋脈,有點奇怪。
太史闌取出小刀,將韁繩外頭那一層粗麻給割去,剝出整條白色細絲,一直剝到韁繩末端,眾人忽然都瞪大了眼睛。
韁繩末端的白色細絲,竟然是粘著馬鞍的,而且已經深入了馬鞍內部,太史闌繼續動手,小刀飛舞,將馬鞍又是一陣亂削。削去頭層的梢繩、覆蓋在馬鞍上的皮毛之後,剩下的就是木質的鞍橋和包裹在上麵的一層厚牛皮。此刻這厚牛皮上,在馬鞍尾部的位置,竟然布著一層白色的細絲,細絲之下,縛著一根藍色的鋼針,此刻鋼針已經被細絲牽引著,微微翹起。
眾人怔怔地看著,一時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不過看那藍汪汪的針插在牛皮上,忽然都覺得心裏發寒。
太史闌抬起手,拽了拽細絲,細絲彈動,帶動馬鞍上的細絲也在動,那被細絲壓住的鋼針,緩緩抬起向前遊動。
所有人恍然大悟。
好高明的暗算手法!
特製一個馬鞍,把毒針插在中間一層牛皮上,用細絲壓住,這樣即使有人檢查馬鞍,手摸上去也不會有任何異常,除非拆開馬鞍查看,那是不可能的。
馬鞍裏的細絲和韁繩是連著的,韁繩正常使用時沒有變化,但當韁繩被拉直,超出馬身,稍稍向前一牽,帶彈性的細絲被拉長,聯動拖拽到了馬鞍內部的細絲,那麼毒針就會慢慢起來,此時馬在向前跑動,毒針一點一點遊動到馬鞍中心部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