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闌在西偏殿遠遠地等著,瞧著不多時一大堆人就出來了,又一大堆人衝進去了,裏頭似乎有點亂,隨即皇帝禦輦的黃龍旗幟開始移動,很明顯景泰藍安全離開了。
太史闌鬆了口氣,唇角露一點笑意,看樣子小子沒吃虧。
她也放心地離開,並沒有和景泰藍打照麵——她太眷戀,他就永遠有依賴。小子在她身邊夠久,該學的都學了,現在是該放手讓他成長的時刻。
之前做了那麼多,說到底就是為了他一個人的時候能保護自己。
回到府中,難得的容榕今天沒來纏她,估計開始思考性別大事。太史闌放下心事,舒舒服服睡了一覺,晚上卻沒有再去老國公的議事廳——不必總那麼積極,該表現的已經表現,下麵就是保持神秘感的時候了。
她的胃口確實掉得不錯,老國公最近心不在焉,天天奔信報房催問,一臉煩躁模樣。
她悠哉悠哉過了一陣子,其間收到信報,詳細描述了當日景泰藍和宗政惠的會麵情況,她和蘇亞笑了好一陣,終於覺得放下心來。
信是三公轉來的,還提到關於她的封賞和授勳的事情,按照當初層層加碼的天授比賽賞格,太史闌文武官職乃至爵位都可以連升三級。她起點本來就高,如今不過一年,竟然可躋身一品大員。爵位可升至一等子爵。按照景泰藍的意思,恨不得文封她一個尚書,武封她一個元帥,爵位封她個一等公。當然被三公極力勸阻。
三公的意思,是說目前朝中局勢不穩,太後和康王黨蟄伏在側,太史闌的封賞不宜太過,以免引起朝中動蕩,給她也帶來麻煩。不如幹脆按最初天授比賽的升兩級賞格來賞。
景泰藍自然不樂意,也寫信來和她哭訴,說皇帝不好玩,不能除掉想除掉的人,也不能賞想賞的人,這日子沒法過了,他還是去和麻麻浪跡江湖吧。
太史闌回信把混小子罵了一頓,嚴厲指出他認識上的錯誤——但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皇帝那都是昏君,他要想做昏君那就是侮辱她太史闌。順便也和景泰藍說,不殺宗政惠是因為三公不想引起朝局動蕩,南齊現在有外患,經不起內政風波,同樣,宗政惠想殺他景泰藍但也不敢悍然下手,也是因為她現在失了最後依仗,在沒有完全找好退路之前也不能脫離景泰藍,既然雙方已經角力上了,各有顧忌和牽製,那不妨耐心些。要知道討厭的人的存在,固然是件不愉快的事,可是如果真的一點都不接觸細菌,那也會降低免疫力。
這些話三公不敢明著教訓景泰藍,也隻有拜托她。太史闌認認真真寫信,完了也不禁歎息一聲——這樣的信寫一封少一封,以後她也不會給景泰藍太多指導了,真龍長成,總是要自己飛騰萬裏的。
三公還問她關於之後職位和爵位的看法,問她是否願意擔任監察禦史一職。她不置可否,隻道年後再說。
下一步的想法,她已經形成,想必,誰也沒想到她的選擇。
眼瞅著臘月到了,容府裏的梅花開了,算算日子容楚也該回來了,據說出使隊伍已經到了西淩地界,容夫人熱熱鬧鬧開始張羅賞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