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是她手中挾持康王的一個證據,如若康王真的對她有不利,她就將這些移交給三公,想來三公也是樂意能有機會徹底整倒康王的。
康王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肯繼續和她合作下去,這一對男女各有被挾製之處,也各有所求。
“你去瞧他,帶我去吧。”她淡淡道。
“這怎麼行。”康王驚詫,“被他發現怎麼辦?再說你也出不去。”
“我出去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也會改裝得不讓他發現。”宗政惠語氣決然。
“我去不就行了?你去能有什麼用?”康王斜睨著她,“我看你還真是掛心他。”
宗政惠格格格地笑起來,手指親昵地點在他額頭,“醋了?”
康王冷哼一聲。
“我掛心的是這朝局天下。”宗政惠收了笑容,暗暗有點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普天之下,我應該算是最了解容楚的人之一。他忽然在這要緊時刻受傷,我總覺得不對勁,讓我去瞧瞧,說不定能看出什麼端倪來。”
康王猶豫半晌,終於回答,“好。”
“靜海那邊蘇亞他們還算聰明,並沒有驚慌失措將太史闌失蹤一事立即上報朝廷。”容楚在自己屋子裏,翻看著一疊文書。
“靜海官方渠道不報,不代表其餘人不報。”文五道,“最起碼紀連城是要報的。”
“我讓你們的人一直守在靜海,守住幾大軍營通信渠道,可截下了?”
“當日就截下天紀軍營裏三批信鴿,另有一騎快馬信報,是到附近水城的,也給我們截了。”文五道,“除了我們之外,應該其餘任何人都沒收到太史總督失蹤的消息。”
容楚嗯了一聲,看看四麵的陳設,忽然道:“把窗台上的花給換了,還有這四麵的畫。”想了想又道,“花換成丁香。畫不用全換,在那書架後一排掛上一幅雪中仕女圖。”
文五聽得莫名其妙,但也沒多問,立即照辦。當即把窗台下的紫竹都給拔了,換了幾盆丁香。又去找雪中仕女圖,容楚說他有過一幅這樣的畫,讓文五好好找找。文五問遍了容楚隨身伺候的人,才有一個嬤嬤說好像看見過,很多年前有人送給國公的,國公一開始還讓好好收著,後來便不管了,之後搬過幾次屋子,也不確定現在在哪。那嬤嬤帶著丫鬟好一陣找,最後終於在雜物房的一個滿是塵灰的箱子裏找到那幅畫。
畫還算保存完好,但邊角有些發黃的皺褶,文五拿給容楚看,容楚瞟一眼,也不讓撣去畫上的薄灰,就勢指尖沾了水在畫邊緣灑了幾滴。畫的紙質已經有點發黃,混雜了薄灰的水幹了之後,遠遠看去竟有點像淚滴。
容楚又胡亂用手抓了抓邊緣,將那褶皺抓得更像是被人手經常摩挲所致,才讓文五去把畫掛起來,並沒有掛在明顯處,隻掛在書架上,半掩半露。
文五偷偷瞧了一眼那畫,畫上白雪皚皚間露出峻青的山崖,隱隱地還有一個七彩琉璃的洞,山洞前立著一個身披紅色羽氅的少女,人物畫得小,看不清眉目,身姿卻嬌小纖細,弱柳扶風。白雪青崖紅衣女,整個畫麵色彩鮮明,意境不錯,不過筆力軟柔,用色清豔,似乎是閨閣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