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少主,你已經說了很久了,想必也口渴了。”
“謝謝銀箏。的確是有些口渴。”
巫驚羽一口喝幹杯中的茶水,又開始口若懸河繼續講笑話,可是‘花’轎中沉默無聲,再無嬌笑傳出,隻餘下鳳傾妝清淺的呼吸聲,她已經靠著‘花’轎睡著了。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已過,迎親的大船泊岸,嗩呐鑼鼓震天響。‘花’轎內的鳳傾妝睜開眼睛,不雅地伸了個懶腰,又繼續端坐。
“妝兒,醒了嗎?我們要下船了。”轎外,巫驚羽目光柔情似水,隔著轎簾輕聲提醒道。
“嗯。”轎內鳳傾妝輕應一聲,以示回答。
巫驚羽朝著身旁的喜娘遞了一個眼‘色’,點了點頭後,身形一動,飄逸靈動的身影已經飛過甲板,直接落到了被墨月牽下船,係著紅綢的棗紅馬上。
接著,隻聽見喜娘嗓‘門’一拉,“起轎。”
八人抬的‘花’轎被抬了下船,喜娘在左,銀箏在右,跟隨在‘花’轎邊一塊兒走下船去。
隱龍島的碼頭,喜慶熱鬧的氣氛比之在鳳鱗島上的時候,更勝一籌。
一條約七尺多寬紅毯鋪成的道路向著遠方延伸,一直鋪到巫府的正廳。道路兩邊裝飾著鮮‘花’,島上族人夾道歡迎慶賀,一路走來,‘花’香馥鬱,令人沉醉。整座島上,無論是商鋪還是住宅,‘門’前皆披紅掛彩,以賀少主大喜。
一路吹吹打打,在聖月族人的祝福聲中,‘花’轎被抬到了巫府的大‘門’口。
炮竹聲響,巫驚羽翻身下馬,一身大紅喜袍的他神采飛揚,笑得合不攏嘴。正當喜娘準備高喊‘踢轎‘門’’的時候,他已經親手掀開了轎簾,親自動手抱出自己的新娘,心裏裝滿了幸福,朝著喜堂快步走去。
“巫少主,這不合規矩,你應該踢轎‘門’的。”喜娘在後邊一路追上,語氣中透著一絲淡淡的責備。
抱著鳳傾妝剛跨過寓意子孫旺盛的火盆,喜娘的話飄入耳中,巫驚羽扭頭,厲眸掃了一眼喜娘,嗓音平靜淡然,卻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爺娶娘子回來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鎮壓的。”
話落,抱著鳳傾妝繼續朝裏麵走去。
巫家正廳,喜堂正中的主位上,巫族長與巫夫人白茹坐在上麵。
愛子成親,巫族長今日特意換了一身新衣,臉上喜笑顏開,樂得合不攏嘴。而巫夫人白茹麵容淡淡,眼睛時不時瞟向下首坐著的白錦繡,瞧著她消瘦的麵容,哪裏有平時的靈動與傲氣,無奈地歎息一聲。
喜堂內紅綢飄飛,站滿了人,熱鬧非凡。
巫驚羽抱著鳳傾妝一路走來,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眉頭不禁皺了皺。
“怎麼了?”
雖然看不見,可是蓋頭下麵的鳳傾妝還是察覺到巫驚羽身上流‘露’出不高興的情緒,遂開口低聲問道。
“沒什麼,隻是來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巫驚羽笑笑,拉著鳳傾妝走到喜堂的正中,二人的手中牽著一條紅綢。
這時,喜娘一聲高喊。
“一拜天地。”
二人麵對大‘門’的方向彎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一旁的銀箏扶著鳳傾妝轉過身,麵對主位上的巫族長與白茹,與巫驚羽齊齊彎腰拜了一拜。
“夫妻對拜。”
銀箏扶著鳳傾妝,讓她麵對著轉過身來的巫驚羽。
二人剛要拜下,突然,一聲熟悉的高喊在喜堂內清晰地響起。
“慢著。”
隨著喊聲落下,封‘玉’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溫潤如‘玉’的容顏雍容淺笑,似芙蓉初綻,美而眩目。
“封狐狸,爺大婚可沒有邀請你,你不請自來也算了,為何在我與妝兒正要夫妻對拜的時候走出來搗‘亂’?”巫驚羽臉‘色’‘陰’鬱難看,怒聲質問。
“當年我大婚的時候,你當著炎京城百姓的麵,送了我好大的一份禮。正所謂,禮上往來,今日你大婚,我怎麼也得還你一份大禮,才算對得起你我之間的友情。”封‘玉’淡淡的勾‘唇’,明明笑得溫和優雅,可是卻偏偏給人一種狐狸的感覺。
“既然是送禮,那就趕快送吧,送完了趕緊給我滾出隱龍島,滾回你的蒼炎國,好好做你的太子,沒事別隨便跑到人家的家裏來搗‘亂’。”巫驚羽語氣極度不佳。
“羽兒,不得無禮,來者是客。”主位上,巫族長倒是一臉的祥和,斥責了巫驚羽二句,目光轉向封‘玉’,客氣道:“封太子既然來了,就請坐下,等新人拜完堂,一定要留下來喝杯喜酒,沾沾喜氣。”
“多謝巫族主邀請,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我與新娘曾經是舊識,也算得上是相知好友。今日是她的大婚之喜,我有一份禮物想要送與她,以賀她新婚之喜。”
朝著巫族長客氣地拱手後,封‘玉’就優雅從容地走到一身大紅嫁衣的鳳傾妝的身邊,溫潤的眼中,眼底深藏著濃到極致,刻入骨髓的深情,薄‘唇’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