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丞很遺憾地遠離了縣城,和董想他們去了偏僻的山溝混日子,可留在縣城就真的好嗎?恐怕未必
――――――――――――――
宋乾在自己的府中圍著長案兜兜轉,他必須在‘前途’和‘錢途’當中做個選擇。他以往經常怪父母給自己了這麼個破名字,搞得他現在除了‘送錢’什麼都不會幹。他這個縣令就是靠花錢得來的,他的政績相當差,之所以能留在這個位置上,也是靠流水般花錢討好上麵的人。
宋乾這幾年過得真不容易啊,他常對人說自己的恩師是封諝,可他自己心裏明白,自己哪靠得封諝的邊啊。他能做這麼個縣令,討好的是封諝個親信,據說此人是封諝侄兒小妾的表妹夫。要說此人,官不官、民不民,除了在封諝麵前可以說上幾句話外,基本就無是處。可就憑他能在封諝麵前說上話,想要討好他的人就海了去了,如果能哄得他開心,他還真能給你辦成幾件事。可這人實在太貪了,宋乾也是深受其害,自己辛辛苦苦刮來的錢財,基本都讓他給榨幹了。
可不討好他又不行,宋乾的頂頭上司是潁上府的費侍,這個費天度實在是太事了,幾乎是處處在和宋乾為難,如果上麵沒人照應著,宋乾的官早就給擼了。
前些天聽說費侍被理帶走了,宋乾那個開心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還有更讓宋乾高興的事呢,新來的太守是張讓推薦的,而自己則是封諝脈,宋乾直接把自己和太守劃入了黨。
聽這個消息後,宋乾花了幾天時間,很是費了番心思地準備好了禮物,今天早就興衝衝拜賀上司去了。可沒曾想,這個太守根本沒把自己這個小人物放在眼裏。禮物照,拿完東西後立馬翻臉,說什麼自己剛上任就聽說南照縣下轄村莊發生屠村慘案,南照縣令守土無方,深負聖恩,必須嚴懲不怠。見宋乾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之時,太守再次變換臉色,笑容可掬地表示自己生性醇厚,最見不得別人犯難,可此事已為上峰所知,想要讓這些人明白宋乾的為難之處,那就必須要有個理由,可這個理由暫時還沒想,要宋乾幫著合計合計。
宋乾聽他這麼說,擺明了是敲詐自己嘛。閹宦黨實在是沒個好東西,宋乾在心底不停咒罵,全不顧自己剛才還把自己列為他們黨。可怨恨歸怨恨,表麵上還得客客氣氣地告訴太守,自己明白他的難處,等回縣之後必當準備好量實實在在的理由,屆時還需太守人受累辛苦。
回府中,宋乾就開始圍著前麵的長案轉了圈。自己這些年的獲,基本都用來討好上邊了,剩下的那些剛好夠自己開銷,這次拿什麼給那個太守啊。宋乾祖、父兩代都是小有名氣的奸商,底也算殷實,可要他掏空底去給那個太守,宋乾心裏又萬分不甘,而且還不知道自己這點東西是非能讓他滿意。可不這麼做又不行,旦著惱了他,丟官事小,這腦袋能不能保住都在兩可之間。宋乾實在感為難,沒有‘錢途’的‘前途’要來何用,可沒有‘前途’又哪來的‘錢途’
宋乾雖說辦事不行,但畢竟是奸商世,當個奸商的潛質還是有的。作為個奸商,他肯定敢於行險,隻要有豐厚的利益作為保證。被太守逼得走投無路之下,宋乾也不得不冒險試了。
宋乾自身後櫃中拿出個包袱,叫來自己下人宋衷,對他耳語了半天。等宋衷走後,他又提筆給太守寫了封信。信中意是,由於目下百業蕭條,要湊齊那些理由還需等待些許時日,等理由湊足,自己當再次登門拜。
等衙役將信送走之後,宋乾獨自站在自己院中,麵對南方,喃喃自語:“畢雋啊畢雋,這次你不要讓我失”
――――――――――――――
宋縣令在中轉圈的時候,殷丞也在轉圈,隻不過他是在山中轉圈。
董想所在的村子叫洪穀村,原先叫紅穀寨,是百年前個盜最早發現的。那個盜見這裏地勢複雜,很容易匿蹤跡,就召集原先的黨羽在此建寨,為禍放。後來官兵在個被捕賊人的帶領下,順著水路潛入,將這些盜匪舉成擒,紅穀寨就此廢棄。數年後,這裏又被幾名獵人發現,後又漸漸聚集成村,村的西側有片沼澤,是洹水河曆年決堤後留下的,所以此村後改名為洪穀村。
想要達洪穀村隻有兩條路,條就是延洹水河順流而下,當年官兵就是走的這條路。可這條路十分難走,且不說洹水河十分湍急,難以靠岸。即便能夠上岸,僅洪穀村範圍之內的那段河岸,可以登陸的就有二十處,但其中隻有處可以通往洪穀村,其餘皆為死路。在如此湍急的河流中,上岸的機會隻有次,還得老天爺照應才能有這樣的機會。故此,包括洪穀村村民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水路即為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