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丞先是看了一眼魏延,隨後對魏興努了努嘴,說,“狗子,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你延哥有話要說。”
見魏興一臉為難地遲疑著不肯離開,殷丞又湊到他耳朵跟前小聲說道:“我答應過你不懲罰虎子的,答應的事我一定做到,可如果你不肯出去的話,就別怪我說話不算數啦。嗬嗬,去吧,看著門,別讓別人進來。”
聽到殷丞說這話,魏興也隻好磨磨蹭蹭地向外走去,嘴巴還不停地抖動著,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沒有出聲。
魏興走後,殷丞沒有開口說話,先是走到魏延身邊,把他扶好躺下,然後觀察了一下他的傷勢。見魏延確實沒有什麼大礙,隨後一屁股坐在魏延躺著的竹席上。
“虎子,我把你趕走後,你覺得狗子還會很安心地留在這裏嗎?”坐下後,殷丞很嚴肅地問魏延。
“這……唉……小興肯定會吵著要跟我走,可……”魏延黯然說道。
“對,沒錯。就算你走的時候我把他強行留下,可以後的日子他肯定還會想方設法地要逃出去找你,你剛才求我把他留下,有用嗎?”見魏延麵露慚愧之色,殷丞接著又道:“狗子敬佩你、崇拜你,可這次受了你的牽連,很可能不能或者說不會繼續留在這裏,留在這個他現在迫切需要的、安穩的環境。也許離開後他又會受到很多的苦,甚至可能因此丟掉性命,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我……我……我……”魏延除了學幾聲鵝叫之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眼睛裏也出現了淚水。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和卞領隊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不過我知道解決矛盾的方法有很多,一個聰明人會選擇使用對自己最有利的方法來解決,可你選擇了最不利的一種,你認為你自己是個笨蛋嗎?”不知為什麼,說這番話的時候,殷丞腦海裏出現了小學班主任那張胖胖地臉蛋。
“我……我……我……”魏延同學又學了幾聲鵝叫。
“你不是笨蛋,你隻是脾氣太倔、做事太衝動,對嗎?如果我的脾氣和你一樣,我現在就不是坐在這裏和你說話了,我會一把把你抓起來,直接扔到外麵去,你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嗎?應該不會吧。你既然不喜歡我這樣對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別人呢?你好像念過點書,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也應該聽說過。你呢,是有點小本事,可不能因為這就看不起別人呀,更不能用你的本事去欺負別人。在這裏的人都是你的夥伴,以後也許還會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大家應該相互幫助、照應,絕不是相互爭鬥,我說的這些人裏當然也包括卞領隊。我這個人有個習慣,我不會要求跟在我身邊的人不犯錯誤,隻要是人都可能犯錯誤,但同樣的錯誤不能出現兩次。就因為這個習慣,同時也看在狗子份上,這次我不責罰你,也不會趕你走,但你要向我保證,以後不再和同伴發生衝突,一定要相互友愛、互相幫助。隻要你能做這個保證,你和狗子都能留下,你考慮一下吧。”說是讓魏延考慮,可魏延還有別的選擇嗎,特別是殷丞有意無意地把狗子和他綁在一起的時候。
果然,魏延稍稍遲疑了一下,可當他看向帳篷門口的時候,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堅定了,毅然地對殷丞說道:“好,我答應你!我保證做到。”
“哈哈,這樣才對,記住我說的話,以後會有用的。”殷丞開心地摸著魏延的頭,雖然他知道男人頭、女人腰是不能摸的,可他卻特別喜歡摸男孩子的頭。
“那個……那卞領隊那裏……”魏延遲疑著問道。
“哦,你不說我還忘了。這次的事重要有個了結,不管事情的對錯,你的做法肯定是不對的,等你傷好之後,去給卞領隊道個歉。別這付表情,敢於認錯的人不但不是懦夫,更是個大智大勇的大丈夫。負荊請罪的故事你聽說過吧,你敢說廉頗是個懦夫嗎!!”
殷丞說完之後,魏延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和接受了殷丞的觀點。
畢竟魏延現在還小,殷丞也沒打算馬上就能把他所有的毛病都改掉,說了這些也該是暫時結束的時候了,反正以後日子還很長。
“對了,卞領隊雖然武藝不高,但他曾經是黑死軍的悍卒,你年紀還這麼小,能打贏他也不容易,你的本事是祖傳的嗎?”殷丞對魏延的身世還是有點興趣的,以前他在史書上沒找到魏延出仕前的任何內容,現在人就在麵前,殷丞當然要細細詢問一下。
“我是荊州義陽人氏,家中原本也是豪門大戶,隻是家道中落,到我祖父這輩已經一貧如洗了。”
“豪門大戶?你祖上是哪家?”殷丞插嘴問道。
“據我父親說,我們是魏王豹的子孫,隻是族譜毀於大火,我也不知道是否屬實。”魏延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