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陳康在旁管束著,兩個小的卻不敢真的對他們的“大玩具”做什麼。
“哥哥,我能抱抱妹妹嗎?”陳安最是懼怕他這個大哥,知道哥哥特別護著妹妹,他也怕自已不小心會傷害到妹妹,就連抱一抱這種小要求也不敢提。
“不行,你毛手毛腳會碰著阿元。”陳康從嬰兒床裏將小女孩抱在懷裏,一臉戒備看著兩個小的,而秦寶則是打定了主意等一會哥哥走了,媽媽回來之後再好好跟小妹妹親近親近,於是他一言不發,遠遠坐在旁邊擺弄著阿瑟阿姨最新給他買回來的遊戲,給人的感覺是他完全對這小嬰孩沒有興趣。
秦笙回到臥房裏,就看到兄弟兩個爭著抱阿元,特別是小安安,麵紅耳赤,敢怒卻又不敢言。
“妹妹還小,過陣子等她長大了一點,安安再抱好不好?”陳康將阿元還到秦笙懷裏,拉著弟弟們去做作業,秦寶去而複返,央著一定要抱抱妹妹才可以。
“妹妹睡得好好的,你一抱她反倒打擾了她休息,秦寶要乖,妹妹睡不好會變笨的。”自打有了阿元,對這幾個小子魏琰就沒了以往的耐性,他承認自己有點重女輕男的封建思想,可他表示自己也很無奈,換作任何人都會哪他一個樣。
“等妹妹醒來了,秦定再和妹妹玩!”被打發出去的秦寶這才回過味來,還是大哥那招更勝一稠,先一言不發抱起小妹,等媽媽回來了再老實放回去,非但抱到了妹妹,爸爸媽媽也沒責怪。
小家夥不情不願回房做功課,而這時家裏卻是來了客人。
早在秦笙生下阿元之時,阿瑟便送來了一大堆禮物,彼時還是歡天喜地的,而今不過兩個月,小姑娘臉上便不得以往的笑容,走進房間,先是看了看小阿元,而後便陪著秦笙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阿瑟,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國外是沒有作月子的習慣的,可魏琰堅持讓秦笙在家裏做了兩個月月子,即便出了兩個月,他仍是當她皇太後一般供起來,什麼事情也不準她做,好在有阿元伴在身邊,又加之阿瑟時不時過來作伴,到也不覺得什麼。
如今兩人已算是極為相熟,阿瑟有什麼心事必是會說出來與秦笙聽,這一回,阿瑟足有半月不曾登門,且一來就悶悶不樂,秦笙想,應是與周易北相關,自古情傷最是難愈,她是過來之人,於是萬分理解阿瑟種種為難。
“那天,我看到……我看到他領著一個女孩回家。”阿瑟說了這一句,便泣不成聲,魏琰在外頭聽著動靜,知道這兩女人座談會又開始了,於是指揮著家裏的傭人先無息無聲的將阿元抱出來,好讓她們聊個盡興。
待到阿瑟平靜下來,秦笙這才又問。
“跟姐說說,你那天看到了什麼?”
阿瑟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說:“那天我特地從學校請了一天假,學著網上的食譜給他煲了湯送過去,可是姐姐你知道嗎?我在他家門口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卻等到他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回來。”
說到這裏,阿瑟眼淚又出來了。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我也明白我沒有任何立場去傷心難過,或者責怪誰,可我好難過,這裏,尤其痛。”阿瑟捂著心口,揚起一張糊滿了淚水的臉來。
秦笙歎息一聲,心裏暗暗將周易北罵了一句,這會使著勁兒折騰,到時候後悔的還不是他自己。
“阿瑟,我還是那句話,既然選擇了,就堅持到底,我相信你總會有打動他的那一天。”
秦笙是過來人,她一眼就看出周易北是故意借著那女孩想要嚇走阿瑟。
所謂當局者迷,他用最為笨拙最不靠譜的方式想要證明什麼,可阿瑟看不懂,她太過單純。
其實阿瑟剛才的話,不過說了一半,事實上她看到的,並不止是周易北牽著個女人回家這麼簡單。
那時阿瑟看到那副畫麵時,就很難過,然後她聽到那女人嬌笑著倒在周易北懷裏問他:“這位小姐是誰啊?”
“朋友家小孩。”
那時候周易北是這麼說的,說完還順勢在那女人臉上親了一口,於是那女人立馬順竿而上,兩人親成一團。
阿瑟提著手裏的保溫壺,傻兮兮的看著他們當著自己的麵親熱,那女人更是大敢的直接將手伸進了他腰腹……
阿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的屋,更加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周易北家客廳裏坐了多久,她隻知道,樓上周易北臥房隱隱約約傳來的愛昧聲音特別刺耳……
那晚離開時,外頭正下著大雨,辛苦煲了一天的湯終是無人問津。
淋一晚上雨回到家裏之後阿瑟便病了,可縱是病中,她仍是帶著一線希望,每一次門口傳來聲響,心口都會隨之劇烈跳動,可每一回,她隻看到母親那張擔憂的臉。
那天之後,阿瑟再沒見過周易北,也不再提起周易北,母親小心翼翼的旁敲側聽,阿瑟沒有提起半句,直到此時,在秦笙麵前她才將積壓心底多日的情緒宣泄出來。
“可是姐姐,萬一是我錯了了?阿爸還在的時候時常對我說,一定要行得正坐得端,愛情的確是美好的,可是我不能借由自己向往的這點美好而去傷害別人。”
頓了一頓,阿瑟隨手抽了張紙巾抹了抹淚,又繼續說:“從前,即便他再如何聲色俱厲的拒絕我,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可那個時候他沒有女朋友,我們都是單身,我追求他並不會傷害到別人。”
“可現在他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做不到從前那樣。”
秦笙很想告訴她,這不過是周易北演的一出戲啊,可隨後,秦笙又想,萬一周易北真的不喜歡阿瑟了?阿瑟是很好,可兩個很好的人未必就會相愛呢?她這麼說,到了最後,會不會給他們兩人都造成困擾?
“那……你有了決定了嗎?”秦笙歎息一聲,自己的人生,旁人終究隻是過客。
阿瑟點了點頭。
“我要去d國學醫。”
阿瑟不過還是個孩子,遇到了難題,她下意識的就是想逃走。
感情受挫,且她還感覺不到任何希望,追了周易北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正色過自己。
待她若幹年後學成歸來,這段感情說不定早就放下了,那個時候,她會不會成為一個可以和他平視的人?
離開他,是為了忘記他,更是為了配得上他。
阿瑟便是懷著這樣矛盾的心情,瞞著母親做了決定。
“阿瑟,你有深思熟慮過嗎?我隻是不想將來有一天,你回想起今天這個決定的時候會後悔,畢竟,人生沒辦法重來一回。”
“後不後悔我不知道,既然我的存在給他造成了困擾,那我離開就是了,這樣,於他於我,或許都是一種解脫,姐姐,也許離開之後我會遇到比他更好的呢?或者我離開之後他會過得更加快樂呢?”
阿瑟臉上帶著笑,可眼中水汪汪一片。
秦笙撫了撫她耳邊的發,說:“那你母親呢?陌生的國家,陌生的環境,沒有朋友,沒有熟悉的任何東西,你想過這些嗎?”
“我想過,我不怕這些,人人都必須要長大的,不是嗎?”阿瑟作堅強狀,挺了挺自己腰杆。
從小,她就被爸爸媽媽保護得很好,身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父親去世之後,周易北又將她保護得很好。
可是到了最後,傷她最深的那個人也是他。
阿瑟決定,是時候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了。
也許,走了之後她不會再回來了。
“唉,你說的沒錯,誰都會長大的,可是阿瑟,你完全可以選擇另一種對自己更好一點的方式啊,沒有愛情,生活中還有別的,比如朋友,親人,就像你說的,也許離開了周易北,你會遇到比他更值得你愛的那一個人,不一定非要走到陌生的國度,想要學醫哪裏學不成呢?”
“不,我了解我自己,不對自己狠一點我是不會死心的。”
“要不然這樣吧,你先別這麼快作決定,再好好想一想,或者和你媽媽商量一下。”
“姐姐,我想好了,你支持我好不好?”
阿瑟的那個眼神,秦笙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拒絕,最後她隻得點了點頭。
送走了阿瑟,秦笙心情很是複雜,周易北和她關係再好,那也隔著個姓,便是秦煜,秦笙也沒有立場管別人感情之事,除了幹著急之外,她似乎幫不上忙。
隻是這份愁思並沒有影響她多久,因為而家裏又新添了個小家夥,看著漂漂亮亮一小姑娘,可調皮起來半點也不輸男孩子,不過幾個月的孩子,就知道想方設法吸引媽媽的注意力,笑起來的時候,可愛的像是天使。
阿瑟離開魏家時已是萬家燈火,猶豫了很久,她決定還是好好跟周易北告個別,於是再次來到周易北家門口,拐角的時候,她聽到周易北接了電話,像是要去什麼酒吧赴約。
神使鬼差一般,阿瑟尾隨其後,招了輛出租車緊緊跟上,又在那出租車上快手快腳給自己畫了個濃妝,自車裏走出來時,她已是變了樣,一走進酒吧,便吸引無數人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