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
這個人,居然還真的就是羅平。
剛才還活蹦亂跳,口口聲聲幫我搞定一切的羅平,這家夥居然一轉眼間,就躺在了平日裏堆放屍體的推床上麵,而且瞧他這模樣,好像已經死了一般。
我多少還是有一些不敢相信,神使鬼差地伸出手指,在對方的鼻子下麵探了一下。
靜!
冷冰冰,我的手指上麵,沒有感受到一點兒鼻息,甚至連一點兒溫度都沒有。
哎呀媽呀,死人?
我向後退了兩步,想起剛才自己撞到了這床,衣服上麵還留著痕跡呢,看著好像死了很久的一樣,而剛才羅平卻是分明跟我們在講話聊天呢,到底怎麼回事?
我回頭看了林警官一眼,她也是嚇得不輕,不過卻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上前過來,在羅平的身上檢查了一番。
死了好幾天。
她應該是在學校有學過法醫課程,回頭過來跟我說,我苦著臉說道:“林警官,你跟著羅平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啊,怎麼請了一個死人過來給我破邪?”
林警官的小臉也嚇得慘白,對我說道:“不知道啊,他就是我一相親對象,我也不是很了解……”
我來不及埋怨她,甚至都不想弄清楚這裏麵的來龍去脈,趕忙對她說道:“別管這裏麵的事情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裏,要不然,說不定回頭我們兩個也躺進櫃子裏麵去了。”
林警官是警察沒錯,不過她也是個正常的女孩子。
若是碰到歹徒,她或許還可以憑借著在警校裏麵學到的擒拿來對付,但是碰到這些東西,她未必比我強上多少,聽到我的建議,慌忙點頭。
達成了共識,我們兩個人就小心翼翼地繞過推床,朝著停屍房的門口走去。
這停屍房位於醫院的地下室處,為了維持低溫,所以設計上十分狹窄,從一排排的低溫櫃過來,到門口那兒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出口是一個鐵門,給人一種保險櫃的感覺。
我們兩人繞過那推床,幾乎跑一般地到達了鐵門口,伸手去拉,結果讓我渾身寒毛直豎的事情發生了。
那停屍房的鐵門,被人從外麵鎖住了。
我被恐懼給控製著,瘋狂地拉了幾下,還是沒有打開,而林警官則想起了守停屍房門口的大爺,一邊拍打,一邊用顫抖的聲音喊起對方。
門外一片寂靜,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們兩個瘋狂地拍打、喊叫、求救,過了幾分鍾,突然間我和林警官幾乎都同時停下了這瘋狂的舉動來。
我們側耳傾聽。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絲動靜,一開始還沒有覺得,等我們靜下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好像在拖著沉重的腳步,一點一點地往這裏移動,然後有一種類似於野獸般的聲音,從那人的喉嚨裏麵發出了。
這聲音在此時此刻,當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敢賭一百塊錢,這絕對不是看守停屍房的大爺所發出來的。
我和林警官互相看了一眼,下意識地用後背靠著鐵門,朝著黑漆漆的停屍房望了過去,瞧見緊急通道燈發出的微微綠光,兩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地就拉起了林警官的手。
她的手有點兒冷,不過卻能夠讓人感受到活人的溫度,而被我牽著手的林警官也並沒有把我給推開,而是用更加緊的力度,將我的手掌給緊緊抓著,仿佛害怕失去一般。
絕境中,兩個人相互依偎,溫暖對方。
在這個時候,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點兒幸福來。
倘若是往日,像我這樣的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牽起林警官的手,因為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而此時此刻,她與我離得是如此的近,似乎隻要我一伸手,便能夠將她擁入懷中。
當然,我終究還是不敢對一位警察姐姐耍流氓。
就在我牽起林警官的手時,突然間,我聽到黑乎乎的停屍房裏麵,似乎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呼喊:“老王、老王……”
有人在叫我名字?
這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所以我確定不了是誰在叫我,但過了沒一會兒,我感覺耳朵邊癢癢的,阿貴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了:“老王,上路了,我們等你好久了,快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