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愣地問什麼是客房服務,羅平眉毛一挑,瞪了我一眼,說你小子還知道裝蒜啊?
隨後撕了一截透明膠,將我的嘴給封住,然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門口去,透過貓眼,朝外瞄了好一會兒。
等到那敲門聲停歇了,羅平方才回轉過來,二話不說,一把抄起卷在毛巾裏麵的我,就朝著敞開的窗外衝了出去。
跳樓?
我嚇得直想叫,結果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人在半空中急劇跌落,感覺好像羅平在哪兒借了點力,居然安全地落了地。
我這窗戶下麵是酒店側麵的巷道,半夜三更,黑乎乎的也瞧不見一個人,羅平抱著我落了地,毫不停歇地快步疾走,似乎後麵有人在追他一般。
我被那毛巾包裹著,擋住了視線,隻能夠瞧見世界一陣晃悠,感覺出了巷道,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羅平給塞進了一輛汽車的後備箱,隨著“砰”的一聲響,我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緊接著發動機開始響了起來,車子啟動,一瞬間就將速度提升得很高,然後朝著前路跑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盡管我不能夠看見全貌,但是也能夠感受到羅平的厲害之處。
我滿腦子的疑惑,後備箱裏又擠又抖,還充滿了汽油味,顛來倒去的,弄得我胃部特別不舒服,莫名就有了一種嘔吐的衝動。
我幹嘔了幾下,突然笑了——此時此刻的我,怎麼看,那反應都和那孕婦差不多。
米兒為什麼要給我下這麼一個蠱胎,讓我感受當女人的痛苦呢?
我在後備箱裏顛來倒去,痛苦不已,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突然間我的心中一陣戰栗,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子猛然一震,耳邊傳來一聲巨響,竟然是那汽車被什麼東西給惡狠狠地撞到了。
黑暗中我天旋地轉,等穩定下來的時候,那後備箱的蓋子被人猛地打開,一隻手伸進來,一把抓住我腦袋上的頭發,將我給拖拽了出來。
我瞧不清楚這人是誰,一直等到被拖出公路的時候,才瞧見這個人正是羅平。
不過這個時候的羅平,跟剛才在酒店又有不同,他渾身都是血,頭上有幾條血線往下滑落,至於他的汽車,則側翻在了公路的一旁,警報器不停地鳴叫著。
羅平拖著我離開了公路,朝著旁邊的芭蕉林走去,我餘光處瞧見公路那兒有一個黑影子,正在大步流星地追趕過來。
這個人又是誰?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都有點兒不夠用了,不過現在卻並不是探究事情的時候,剛才的撞擊我雖然有毛巾包裹,沒有受外傷,不過還是受到了一點兒影響,頭嗡嗡作響,胸口發悶,想嘔吐,卻又嘔吐不出來的感覺。
羅平拖著我飛速疾奔,而後麵那人卻跟得很緊,他一邊追,一邊說著話。
我一開始頭昏腦漲,聽得並不是很仔細,然而到了後來,我突然聽清楚了,那人是在勸羅平不要浪費力氣,這樣子下去,吃虧的隻有他自己……
這話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隻不過我卻是能夠聽得出那人的聲音來。
這人我熟悉。
他就是之前在莽山破廟外麵穿著黑袍子的那個男人。
沒錯,就是他,事情發生之後,我無數次的回憶起當時的情形,絕對不會有錯。
那麼,原來這個人一直就在我身邊麼?
就在我聽出這人的聲音之後,羅平似乎也想通了,將我往地上猛然一扔,然後回過頭去,氣呼呼的瞪著那人:“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芭蕉林黑乎乎的,不過遠處有路燈的光,使得我勉強能夠瞧得見一些輪廓,卻見那黑影子走到近前來,正是那天的黑袍人。
他長得很普通,我當初瞧見他,隻以為是導遊從附近農村找來的閑漢托兒,不過此刻瞧見,卻被他的一雙眼睛,給深深吸引——凶狠,犀利,就好像是動物世界裏麵翱翔在藍天的鷹。
那人走到近前來,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家夥最早是我瞧上的,小朋友,你可別截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