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幾個章節花了不少筆墨寫了半月如何來到了春閣的來龍去脈,而從這回開始,半月便開始了自己的故事。離開了疼愛有嘉的母親和稱不上是父親的父親,半月從這時起過上了屬於自己的人生,是風是雨、是陰是晴全憑上天的造化。
話說傭人姐姐進了房間,一邊忙著往桌上布置飯菜,一邊關切地問:“餓壞了吧?!趕緊吃點東西吧”。
“這位姐姐,我想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裏?”傭人姐姐歎了口氣,然後接著說:“命苦的女人才會來這裏。你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嗎?”
“是的,隻記得和我娘分開後,在去學堂的路上有人把我掠走,後來就被敲暈了,再後來醒過來就到這了。我娘現在肯定很著急。”
“可憐的孩子,估計又是那個死胖子,淨幹這事,真不是人!”
“姐姐說的是誰?”
“哦,沒誰。”傭人轉而向半月說:“這裏是春閣,是妓館,這一帶全是,這家老鴇專收你這樣的黃花女,估計又是抵你做清倌人,這樣才能賺得夠。”
“清倌人是什麼?”
“哎…看你還不上十三四歲,竟要知曉這些東西,實在無奈。但事到如今如果你不知又對你不好得很……”傭人有些猶豫。
“姐姐,您有什麼話想對半月說嗎?”
“妹子,這清倌人是老鴇斂財的手段,這頭前兒看你資質還行便讓你先學點東西,到時候讓你出去陪著喝喝花酒掙錢再捧捧出了名,到時候便可抬高家讓人贖了去,什麼本都撈回來了。”
“啊?!那我豈不是毀了?”半月還想問些什麼,但傭人卻急忙要走了,因為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粗暴的嗬斥聲,指責她磨蹭,她嚇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我…我先走了”然後便離開了。
“姐姐……”半月還沒說完,門便被關上了。
門一關上,屋子裏被安靜了許多,半月剩下獨自一人,心中苦痛萬分。
這地方以前聽大人們講過,每次提到都是一臉鄙夷,甚至學堂上夫子也告訴過她這是一個萬劫不複之地,卻未曾想有一天真的到了這個地方來。以往許多事情,母親都在身邊,可現如今如何是好?半月越想越焦慮,不由得哭了起來。
門外又傳來了一個男人粗暴的聲音,喊道:“大半夜的,他媽哭什麼哭!省點力氣陪客去!”
原來隔壁同樣有一個女孩子在哭泣,看樣子好也被囚禁了起來。
“有種跑!看看不打斷你的腿!”緊接著傳來了老鴇的吼叫,“讓你陪客怎麼了?這三年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老娘給的?看上一個窮書生還敢跟他跑?告訴他,想要人可以,拿錢來!十萬兩,一個子也不能少。”
然後就是女子不斷的抽泣,還有佯裝抽在地板上的皮鞭聲,老鴇是怕打壞了沒辦法接客才如此。
半月聽到這些聲響,心中更加灰冷了,同時也開始學著思考起來。與母親相依為命這些年,碰上的事情不少,每次她都看著母親如何沉著地應對,這一次,她也要學著自己去麵對,盡管這非常艱難。
這幾日,傭人姐姐幾乎每天來送飯都和半月聊上那麼幾句,聊久了,半月知道她叫英子,之前在大戶人家當丫頭,後來大戶人家落莫了,她待俸的小姐被賣到了這裏,她也一半賣了,小姐想不開沒幾日就投井自盡了,好因為有眼疾老鴇直接上她當了傭人,整天給客人當仆人,也是命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