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美好的氣氛並不能維持太久,因為青蘿念幾句詩經就要罵幾句石敬瑭。聽這個可比聽詩經帶勁,叔平雖然高中曆史都學的不錯,但也著實弄不清楚五代十國那一團糟的曆史都是一些什麼,隻知道它是一個夾在唐宋之間的過渡,不過由於石敬瑭這個人太出名了,曆史學渣也能輕鬆get到罵點。
雖然這麼說放在一千年後要被扣上‘不利於民族團結’的帽子,但要讓叔平說,中國之所以沒能趕上世界發展的浪潮,全特麼怪石敬瑭,要不是他揮揮手把燕雲十六州送給了契丹人,能把北方遊牧民族養那麼肥麼?能讓宋朝一下子失去北方作戰屏障麼?
養肥了契丹人倒也罷了,特麼連帶著養肥了蒙古人,要不是元兵南下,南宋的資本主義萌芽能被無情打斷麼?能有什麼東亞睡獅閉關鎖國鴉片戰爭麼?歸根到底還是全怪石敬瑭!
青蘿倒是不了解千年之後的事,她之所以一直嘮嘮叨叨的罵石敬瑭,主要是因為石敬瑭又慫又貪權,起兵奪了後唐的江山,又打不過人家後唐的兵,幹脆認了契丹的耶律德光當爹,讓契丹人冊封自己為兒皇帝,並且拱手奉上了燕雲十六州。
要知道這耶律德光可比石敬瑭還小個十一歲呢,況且此時契丹人也正內憂外患解決不了呢,沒想到正好碰見石敬瑭這麼個冤大頭。
不過對於叔平來說,石敬瑭著實像一隻遙遠曆史中飛舞的蒼蠅,遠不如此時啃腳娛樂重要,畢竟等她長大,石敬瑭老賊大概也該作古了……
就在叔平胡思亂想之際,一個長得平頭正臉,豎著雙環髻的丫頭,掀開門簾,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悄聲說:“青蘿姐,官人回來了,娘子叫您把小三娘抱過去。”
青蘿給叔平換上新衣服,然後叫丫頭打起一把油紙傘高高舉起為叔平遮擋陽光,一行人緩緩的往正院裏走,剛走到門口兒,就聽見一個溫柔悅耳的聲音在說:“咱們三姐前些日子生了一場大病,幾乎就要見不到父親,這一次您可要把您帶上戰場見過血的佩刀留下一把來,放在她房裏給她鎮鎮邪氣。”
“那把我的長槍留下,給她掛在床頭上!”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這把槍可是次次跟著我上戰場,這一次更是隨我大破契丹狗,一定能為三姐驅走邪氣。”
聽說兩人的對話,青蘿抱著叔平進了屋子,叔平第一次見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父親母親,不由得笑的露出了剛冒出頭的小米牙。
她這麼高興不是因為別的,著實是因為她的母親和父親都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坐在上首的母親很簡單的挽了個側髻,插著幾支金簪,並不像叔平所想象的那樣如簪花仕女圖,或是供養人像那樣頭梳高髻,帶著豔麗的大牡丹花。大概是因為日常在家並不見客,因此連衣服都是輕薄的絹羅,十分的輕鬆自在。
無情的歲月隻是給她的麵上增加了一些沉靜端莊的痕跡,分毫不曾帶走柴夫人的美麗,她有一雙彎彎的柳葉眉和狹長上挑的丹鳳眼,身型略顯豐腴,臉龐也是完美的鵝蛋形。
而坐在一旁的父親麵龐黑瘦,眼角已經長了一些皺紋,能看出他的年紀大約與母親相仿,但長期野外作戰,風吹日曬,讓他的臉上已經刻下歲月的風霜。盡管如此,這個男人卻依然依然是極帥的,目光如電,輪廓分明,高鼻深目,看起來有一點點遊牧民族的味道。
叔平上輩子有個遺憾就是長相平凡,此時看到自己有這樣的父母,就是再不會長,大概也不會難看因此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