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君離家搞這麼一個垃圾公司混日子於情於理都有點說不過去。因此這些年他在聶家眾人之前一直都是裝出一副叛逆幼稚自以為是智商不高的二逼青年形象。
他甫一上車的時候便習慣性的觀察了一下司機。這柳之書雖然看上去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但是他握方向盤的手堅定沉穩,兩眼在看人的時候非常專注。
而且他坐在駕駛座的時候腰身都是挺得筆直成一線。在一個外貌相對文弱的人身上體現這些特質,有很大可能是在部隊裏打磨過的。
再加上聶家確實有使用退役軍人做司機的傳統,聶君基本上能確定對方在部隊呆過了。
隻不過聶君還是走眼了,沒想到這個司機還不是一個簡單的司機。法律係畢業的不說,能做二伯那樣睿智精明之人的行政秘書,那豈能簡單了?肯定也是一個人精。
尤其是這人還被二伯特意派來接自己順便做說客,顯然二伯對此人很有信心。
這讓聶君大起警惕之心,於是裝愣為自己的隨口失言做點補救。
柳之書沉默片刻之後又問道:“君少,公司經營的如何?”
“還行吧。”聶君大大咧咧的說道:“困難總是有的,但那都是暫時的。等這些困難熬過去了,以後的前途就不可限量的。嗯,相信不要幾年,我的雜誌社肯定能在出版界占有一席之地,到時候我會……。”
柳之書有點聽不下去了,打斷道:“君少,在來之前我也略微做了一下了解,你的那個雜誌社目前的經營狀況可謂淒慘的很吧?遠的不說,就今年整整一年了,你總共才接了七個業務,涉及金額一共是一萬六千四百一十元。扣除所需成本,你的盈利還不夠繳房租的。更別說你還要負擔一個員工每個月三千的工資。”
聶君臉上一紅,尷尬的幹笑了幾聲。
柳之書接著說道:“你自己的衣食住行開銷也是免不了的,於是從你創辦這家雜誌社到現在,你一共欠下外債共計十一萬六千塊。嗯,還有最近你突然又繳了房租……是不是又借錢了?”
聶君的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的說道:“你居然調查我!”
柳之書微微一笑搖頭道:“這個還用調查嗎,你的營業記錄翻一下稅務登記就可以了,其他的也隻要略作打聽。至於欠債嘛,你那些債主都找上聶書記了……。”
聶君頓時大驚失色:“我老爸也知道了?”隨即他又氣急敗壞的說道:“不就是十幾萬嗎,居然還去找我家裏,枉我把他們當朋友!”
柳之書淡淡一笑,說道:“君少,這個你早就應該明白的。他們之所以把你當朋友之所以敢借錢給你,還不就是衝著你聶少的身份去的。”
聶君冷哼一聲,恨恨的咬牙不止。
“既然這些朋友如此傷你的麵子,你就沒必要再把他們當什麼朋友了。你隻要回到京都聽從家裏的安排,你便又是高高在上的君少了。到時候這些丟了你麵子的所謂朋友肯定又會巴巴的湊上來討好你,而你肯定不會鳥他們,嗬嗬,那不多爽?”
聶君沉默不語,柳之書也沒催促,微微一笑後繼續專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