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跑來的方向望去,宮琉玥留意到小道上一名瘦弱的男孩緩慢走動,而十數名兒童遠遠圍看並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小姑娘莫怕,他不會傷害人,估計餓得慌才上岸來撿些果子吃。”攤主大娘說道。
“為何稱呼他為‘妖怪’?”
“唉……這孩子也是可憐兒,”大娘忍不住搖頭歎息,“八年前,林老頭抱回來一名男嬰,說是嬰兒於水麵上漂浮卻不知從何而來,他等候多時亦未見有人尋找,遂才將嬰兒帶回。
頭幾年也當親生兒照顧,但有一晚林大嫂無意間看到他雙腿化為魚尾,林老頭怕引來禍害,當夜就將他扔回海裏……這幾年他偶爾也會到島上來……”
“人魚?”宮琉玥再次打量那名男孩,外觀看來與普通小孩無異,隻是偏瘦弱臉色蒼白暗淡,他徑自緩緩走著,仿佛周圍咒罵聲議論聲都未曾聽見。
入夜,宮琉玥坐於樹幹上,不遠處那男孩彎腰撿起一顆顆已大半腐爛的洛英果,他赤裸上身用短小的衣衫包裹收集到的果子。
“你受傷了。”
或許是未有料到此刻仍有人在附近,男孩身形微微一頓,但又若無其事地繼續收拾果實。
看著他身上或淤紫或泛血跡的傷痕宮琉玥深歎氣,跳下樹她走至他前方將兩藥瓶放入其衣衫處,“這是續骨生肌丹和碧髓丹,不知對你是否有效,但總無害。”
沉吟片刻,男孩微微張嘴吐字,但其聲音不似孩童應有的清脆而是低沉沙啞,“為、什……麼……給……”
“不為何,純粹看你身上傷痕不順眼罷了。”從空間裏掏出兩顆洛英果,她咬下一大塊咂吧咂吧,另一顆則伸至他麵前,“爹爹不許我這麼晚吃零嘴,你偷偷陪我……”
隱身暗處的宮琉陌嘴角微搐,玥兒找借口真是信手拈來。
透過雜亂碎發,男孩靜靜地注視她,表情不為所動。
“幹嘛?怕我下毒哇?不吃就算……”宮琉玥正欲收回果子,對方立即伸手來抓。
少息,宮琉玥提問:“你得時常待水裏?”
男孩停下嘴裏的嚼動低垂眼簾,許久才回複:“……嗯。”
此時旁邊傳來窸窸窣窣聲響,宮琉玥望去卻見是攤主大娘家的男童,他提拉著大袋果子猶猶豫豫地慢慢走來。
“我、我娘讓帶給你的……”放下袋子他瞥過男孩身上傷痕帶有些許愧疚與不安,低頭道歉後轉身就跑遠了。
“其實他並無惡意,”見天色已晚,宮琉玥伸伸懶腰,“要怎麼稱呼你?”
“……安、生……”林……安生……回想起被拋棄的過往,他情緒頗為低落。
“可怨他們?”
“不,救我……未、未能……報、答……”
正想安慰他卻突然覺察到不對勁的宮琉玥立即躍近將安生護於身後,不遠處,宮琉陌與四名黑衣人已魔法對戰中。
天階?宮琉玥雙眉緊皺,對出現於身旁的祁閔予疾呼:“不必管我,去幫爹爹!”
一直留在飛行器內的古離風此刻亦騎天影狼而至,迎麵對上另一黑衣人。
“離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