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醫生。”兩個年輕的男醫生跟南極打招呼。
南極衝他們笑笑說:“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其中一個帶著眼鏡的男醫生回答:“剛剛給病人打了安定,他正在熟睡。哦,對了。剛才精神科的喬醫生來過了,給病人有檢查了一下,建議明天把病人轉到精神科去。”
南極微微點點頭,然後頭扭向我問道:“怎麼樣,你還看病人嗎?”
我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
南極說:“好吧。”
他又有些不放心地問那兩個醫生:“病人真的已經沒有危險了嗎?”
還是那個帶著眼鏡地醫生回答:“應該沒問題了吧,保護衣已經給他穿上了,他再大的力氣也是掙不開的。”
“哦,”南極沉吟了一下,指指我說:“這位是病人的朋友,想見見病人。你們給他帶路吧。”
兩個醫生打量了我一番,然後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個瘦高的醫生說:“好吧。這位先生跟我來。”
我在那名醫生和南極的帶領下走進了值班室左側的一間病房。
病房從房頂,到牆壁,再到地麵一片雪白。
相稱之下,一個佝僂的身子橫在一張雪白的病床上,他臉色焦黃,目光呆滯,麵目扭曲,宛如一具快要腐爛的屍體。
我怔怔地看著那個人。
他還是那個我認識的孫程東嗎?在短短一夜之間,風風火火的孫程東怎麼會變成這副可怕的模樣。昨晚,他在鏡子裏到底看到什麼?
我朝著躺在病床上的孫程東走過去,耳邊響起南極的聲音。
“蕭逸,小心。”
我點點頭,然後走到病床旁。
孫程東身上穿著一件藍白相間的緊身病號服,他的手縮在袖子裏,雙臂被強行拉扯著環抱在胸前,長長的袖子繞過他的身體,在他背後打了一個大大的死結。
這也許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保護衣”吧。
孫程東背對著我,目光直直地盯著牆,嘴裏嘟嘟囔囔說著什麼。
“孫程東?”我小心翼翼地喚。
孫程東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話,依舊兀自低語。
我紮著膽子,推了推他的肩膀。
“孫程東,孫程東……”
他的身體像死屍一般任我搖晃,但卻不作出任何反應。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注意到孫程東雖然一直在默默低語,可從他的口型上看,卻隻是重複著四個字。
他在說什麼?
我屏住呼吸凝視著那張一閉一合的嘴,根據他的口型揣摩那四個字!
“必。”
“死。”
“無……”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我心髒隱約地狂跳聲,最後一個字不用猜我也知道那是應該個“疑”字,合起來就是“必—死—無—疑!”
“嘶!”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是那天出現在我臥室的窗戶上的那行血字嗎?此刻為何會從孫程東的嘴裏發出,難道他也見到那行血字了?
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一種預言?還是某種可怕的詛咒?
我看了一眼呆滯的孫程東,心裏頓時一陣冰涼。
或許這四個字既是預言,也是詛咒!
當它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也許是預言;而當它再次出現的時候,那可能就是詛咒了。這個過程很像慢性中毒,當它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你隻是感到不適,但當它積累到一定數量的時候,毒素會在一瞬間爆發,然後徹底淹沒你的生命。
這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