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弈再次醒來,胸口襲來鑽心的痛,虛弱導致他連眼都難以睜開,痛苦停在抽搐的臉上。
“你終於醒了,你中了瘴毒,瘴氣隨著你的血液流遍全身,幸虧你受傷,瘴氣隨著血液流出,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當年我師父當年給我煉了一顆奪天丹,可短時間內保你魂不散魄凝實,才將你暫時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但你這次元氣大傷,終身不可能在開弓射箭了”,左思源說道,“此物為焉酸伏龍,能解你瘴氣之毒”。隨後一道甘泉流入口中,大弈感覺一股暖流在經脈遊走,痛苦也減輕不少。
焉酸伏龍生長於靈屍中,正如老莊所言,方生方死,死之極盡才能誕生如此奇物。其方莖而黃華,圓葉而三重,其葉若夜光之碧,能像動物般行走,晝伏夜出,隻在夜間吸收月之精華,因此采摘極為不易,可解百毒,延年益壽,習武之人服用可疏通經脈增強功力。
不久大弈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當他再次醒來時,他發現他發現他睡在一碧潭邊。潭寬約數丈,周圍三麵環山,山間娟娟細流潭中,其音像珠打玉盤,又若空山琴音回蕩。潭邊有十米見方的空地。青草漫漫,微風輕暖。鸞鳴清澗美玉亂,東來禽鳥落沙頭。岸邊有麋鹿數頭齊齊在譚邊飲水。更有虎豹等獸,卻溫順可愛。景色如詩如畫。
他微微動了動身體,身體酸軟無力,但疼痛感減弱不少。他靜靜的閉上眼睛,內視經脈,發現經脈閉塞,真氣不能凝聚丹田,丹田更如鐵石,不管怎麼調動都無一絲真氣。他內心苦笑:“看來命雖保住了,功力卻盡失。”
突然碧潭水麵翻滾猶如趵突泉,將飲水的麋鹿嚇得四散逃竄。隻見左思源從水中冒出,穿著大褲衩走上岸,兩手抓著一條雪白的怪魚。魚身細長,長約一尺,頭生有雙角,魚嘴胡須隨風擺動,生機全無,仿佛死了一樣。
“要不是昨天晚上看見焉酸伏龍,還不知道有這好東西呢!今天你有口服了”左思源背身對著大弈,嘴中小聲說道:“沒辦法了,沒有天地靈物喂你,隻能用我的血了,瘋老頭經常用各種藥物給我洗髓伐脈,我的血應該不亞於天地靈物了。他畢竟是為我才受這麼重的傷,小魚兒為了救他就隻能犧牲你了,莫怪莫怪,若有來生我變你,你變我,再還你。”
隻見左思源將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撕裂,將怪魚放在傷口處。隻見那怪魚聞見鮮血,凶相盡露,鋒利的牙齒一口咬住傷口,貪婪的吮吸著。慢慢的魚身由雪白變成五彩,左思源才將怪魚從傷口處扯開,再次將傷口包紮好,回頭對大弈笑了笑。
大弈見左思源麵色蒼白,全身脫力仿佛全身精氣流失殆盡,而他手上的怪魚卻活了過來,在他手上奮力掙紮。
左思源來到大弈近前,取出大弈隨身佩戴的短刀,眉頭微微皺起,手亦有些顫抖,慢慢將那怪魚按於石頭上,去其頭。隻見如碧玉般的液體流出,左思源連忙將怪魚倒放到大弈嘴上,任由碧玉般的液體流入大弈口中。待碧玉般的液體流盡,左思源亦將又將怪魚切成塊,吃起來。但他每吃一塊都連皺數次眉頭,此物肯定極難下咽。
當那碧玉般的液體流入大弈體內,就像是一條小溪,直接在大弈的經脈遊走。將那阻塞的經脈慢慢衝開,丹田內漸漸有真氣彙聚。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那小溪便消失殆盡。但大弈感覺他已恢複不少力氣。
他望著疲憊的左思源,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他沒有問左思源怎麼救的自己,能將自己從鬼門關拉回,並且傷勢能這麼快恢複,經脈也疏通一部分,想必左思源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雖然他將赤狐之心借了他,但左思源卻為一個陌生的人放棄了多大的造化隻有天知道。這份情大弈這一輩子都還不清,能做的就是用他自己生命去換取左思源一生安好,這是大弈自己與自己的約定。不久大弈便睡著了。
這樣的情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世間假仁假義之人何其多,反而專欺弱者,陷害親友,美其名曰大義滅親,諂媚於上。左思源救大弈隻是隨心而為,稚子之心反而更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