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泰恒看著巨禽在遠處森林不停徘徊。偶爾聽到巨禽的鳴叫。但那鳴叫卻不是他能聽懂的。每當此時他的眉間皺紋便深一分,更有濃濃的厭惡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鳧傒,鳧傒······”
突然間數百怪異的大鳥出現在天空。那鳥皆為人麵,鳥身,叫聲淒厲、痛苦。巨大的羽翼遮天蔽日,迎風奮飛,衝向無風凹。徘徊於密林之上的天風衛一時間也不知所以,驚訝地看著這些憑空出現的怪鳥。那一瞬間天空變得寧靜無比。
空氣陡然變得腥甜刺鼻,飄起了蒙蒙血雨。隻見怪鳥的眼睛、耳鼻、內髒、骨頭、翎羽快速消融,化為血水,拌隨著它們每一次啼叫飄落下來。
如此怪異的現象,僅僅幾個呼吸便消失,溫暖的陽光再次灑滿山穀。那淒慘的情景雖然所有人都看見了。但所有人卻在心裏極力否認,認為剛才所見不過是幻覺。然而無盡的血水沿著溝壑彙聚成數條溪流,緩緩東去,卻證實了剛才所見確為事實。天際凍雲如墨,血河所過之處,無風凹內草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而敗。
那一刻武泰恒仿佛看見在南方密林中有一雙嗜血巨眼。那雙巨眼充滿冷漠和嘲諷。它隱匿密林之中,窺視著無風凹內的每一個人。他知道那血雨不是結束,隻是祭奠的開始。那雙巨眼不僅僅要吞噬所有的生命,更要讓所有的靈魂永世沉淪。
陡然密林中陰風呼嘯,聞之讓人脊背生寒。連山衛軍紀如鐵,每一個人都經曆過無數戰爭的洗禮。然看到如此景象,也感到極為不適。但所有人都沒有異動,全體肅穆,屏氣凝神,嚴陣以待。
武泰恒雙眼精光大盛,緊緊盯著密林。猛然,他大喝一聲“舉槍!”,聲音響徹天地。
“嗬”連山衛萬人齊聲大喝,氣勢如虹。隻見每個人皆隨聲而動,整齊劃一,抬手舉槍,弓步向前,丈許長槍直指密林。
密林中隨之傳出聲聲獸吼,大地隆隆作響。隻見犀、兕、熊、羆、獅、虎、豺、狼等無數野獸,天空飛禽如墨雲湧動。頃刻間如潮水般直奔連山衛而來。
那些凶獸與飛禽皆猙獰無比,雙眼赤紅,大多帶傷。它們前衝之時亦不停地相互撕咬。隻要一有倒地者,後來著便群起分而食之。凶獸所過之處滿是斷肢、碎骨。無盡的鮮血再次彙聚成數股溪流,緩緩東去。
不知何時,武泰恒已來到了大軍前方。他緩緩舉起手中長槍,大喝道:“盾!”
中部約為七成大軍迅速收攏,結成圓陣,將武泰恒圍於正中。其外槍影林立,每人相隔三尺許;稍內刀光灼灼,與前排槍兵成一列;最裏層弓兵集體彎弓向天,箭指南方。
在中部大軍結陣的同時,他再次吼道:“護!”
原本兩翼三成大軍,迅速後退兩裏,集結於白玉嶺半山腰。六人一隊,一字排開,俯瞰山穀。
空中傳出一聲厲叫,飛鷹衛大軍迅速集結完畢,遮天蔽日,嚴陣以待。在凶獸距大陣隻有一裏地時,猛然對著狂奔的凶獸發動攻擊。空中頓時下起了長矛雨。那些長矛勢大力沉,無數凶獸瞬間被釘死。然而凶禽瞬間隨風而來,飛鷹衛顧不得腳下凶獸,隻得快速迎戰。
無風凹本就是一塊狹長地帶。雖然大多數凶獸死於長矛之下。但也有不少凶獸逃過一劫。眨眼間,凶獸便出現在大軍陣前,爭先恐後地撲向前去。
連山衛大陣內箭如雨下,將漏網的六成凶獸射殺於陣前。然而死亡並沒帶來恐懼,鮮血卻讓凶獸愈加瘋狂。
“刺!”
“呼呼”長槍破空。隻見外圍每一個人不管前方有無敵人,長槍皆迅速刺出,而後快速收回,腳步順時針騰挪,立刻站定再次出槍。當前方槍兵騰挪的瞬間,一道道刀光電光火石間將重傷的凶獸劈死,收刀,亦順隨之時針騰挪再次隱於槍兵之後。遠觀大陣亦順時針轉動起來,如同一個巨型絞肉機,不一會兒屍體就壘起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