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專心彈。”仿佛察覺到駱明薇在偷看自己，葉晟熙的手指敲了敲琴蓋。
被抓包的駱明薇耳根微微一紅，幹脆打開話匣子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那個汝嘉說，你拒絕了很多同學？”她一邊彈一邊問。
“她們水平太低，連最基本的樂理都沒搞懂就想寫曲子。”葉晟熙說，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心知肚明。
駱明薇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葉晟熙，是在跟她解釋嗎？
不知道為什麼，胸口好像被輕飄飄的棉花塞得滿滿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那，你願意收我為徒，是不是說明我的資質比較高？”她彈得應該也不是很差吧？
葉晟熙眼皮也沒抬：“不，是教你一個已經耗盡我所有閑暇的時間。”
“……”這話……是在說她資質愚鈍嗎？
“好了，這一段，再彈一次。”葉老師下了指令。
“哦！”乖學生連忙正襟危坐，集中注意力，稍稍調整呼吸，在琴鍵上彈奏起來。
其實這首曲子的難度確實不高，反複幾遍練習下來也漸漸地有了手感，她自覺彈得不錯，可是葉晟熙要求高，總是一再要她重複練習。
“不對，再彈過。”一曲完畢，葉晟熙還是搖頭。
“我覺得我已經談得很流暢了。”她嘟囔，“這首曲子我都練了一個星期了，一個音符都沒彈錯，簡直可以倒彈如流了！”
聽她這麼說，葉晟熙示意她站起來。
“幹嘛……你要親自示範？”看著葉晟熙坐下，駱明薇的目光亮起來。哇，Albert.Y親自示範教學。
要是讓他的粉絲看到這畫麵，會瘋狂吧！
葉晟熙在琴凳上坐定，開始彈奏。
流暢的音樂聲。
從他彈出第一個小節，駱明薇就清楚地感覺到什麼叫做雲泥之別。在她的指尖彈出的那隻能叫做音符的排列組合，而葉晟熙指尖下潺潺流出的，是天籟。
明明是同樣的音符，敲下的是同樣的琴鍵，可在他的彈奏下，這樂曲仿佛有了生命，如大自然裏的風動雲湧，高山流水。
可是，駱明薇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去聽他的彈奏，去分析他的彈奏技巧。
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動地跳躍著。
從她這個角度看，剛好可以看到他低垂的濃密睫毛落著陽光。那些金色的光芒隨著微微顫動的睫毛而顫動。
秀色可餐啊秀色可餐。
這種情景下，她怎麼靜得下心來學彈琴？
葉晟熙示範完畢之後，又簡單講了講這首曲子背後的故事，駱明薇聽了之後果然有了一點感覺，可再彈的時候，腦子裏想起葉晟熙剛才彈琴的樣子，竟然彈錯了幾個音符。
沒想到葉老師卻沒有批評她：“雖然彈錯了幾個地方，不過感情明顯豐富了，不錯。”
這……算是被葉老師誇獎了嗎？
受到鼓舞的駱明薇信心大增，又認真練習了幾遍。葉晟熙也不再站在鋼琴旁盯著她彈奏，而是坐到窗邊，拿著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駱明薇知道，他是在修改電影的曲子。
她望著葉晟熙。不知道為什麼，胸口好像被放了一個玻璃瓶子，一點一點地，玻璃瓶子被灌滿了水，又嘩啦一下被倒空了。這翻來覆去的感覺，奇妙難言。
直到下午上課的預備鈴聲響起，周汝嘉來找葉晟熙，兩人才收拾好東西朝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