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擲來石子,令她躲過容羽藍的攻擊?
一個最不願想到的猜測在腦海中升起。
她攥緊石子,棱角硌的掌心生疼,也不願意鬆開手。
不,絕對不會是他。
“小姐,您沒事吧?”回過神的綠枝連忙扶起她。
容筱熙搖搖頭,看向爭鋒相對的父女,嘲諷的一笑。
這個容家三庶女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在這件事情上犯下的錯誤在哪裏。
在容應晟的眼裏,一個小小的丫鬟算什麼,就算被刺傷的人換成了自己,這個所謂的父親都不會太在乎,更不會怒到至極。
這世上有些人,把麵子看得比天大,甚至比性命更重要。把女人看得卑微低下,決絕容不得有人忤逆。
而她們的父親容應晟,就是這種人。
“無礙,去找家丁把紅葉抬下去,再請個大夫好好醫治。以後就在外邊莊子好好養傷吧。”她眯了眯上眼,瞧見暈倒在地上無人問津的紅葉,淡淡的吩咐道。
傷口血肉模,哪怕請了最好的大夫醫治,也免不了會留下一道駭人的疤痕。如此醜陋的麵容,也使得她不能再回到容家大宅,隻能在外頭莊子做個粗使。
紅葉到底是相隨多年的丫鬟,她還是做不到趕盡殺絕的地步,這教訓夠了。
真正的要對付的可不是這種小嘍囉。
丟掉石子,容筱熙乖巧地走過去幫容應晟順著氣,看見他的臉被最寵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氣得通紅,好不痛快。
她的娘親陳氏被容應晟冷落以後,不願意參與容家的明爭暗鬥,尋了個偏僻的園子居住,每日禮佛抄經,青燈木魚為伴,這府邸中有幾個還記得容家的這位正室夫人。
而十四個姨娘中,最得意的莫過於容羽藍的親母四姨娘許氏。當年許氏初進府的時候仗著寵愛,驕橫跋扈,容筱熙年紀幼小,卻深刻地記得娘親急火攻心口吐鮮血的模樣。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
此時,容府各位消息靈通的姨娘們,應該都正趕來梅園。
許氏此刻肯定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立刻生出一雙翅膀飛過來吧?
容筱熙就是要許氏急,等會兒還要她更急,不知道待會兒趕到梅園之後見不著容應晟的麵,那種臉會變成什麼樣!
內心冷笑一聲,她扶著容應晟的胳膊,乖巧的說道:“父親方才氣了一場,更應注意身體,外麵天寒地凍,恐受了風寒,先回正廳歇息吧。”
容應晟見嫡女如此懂事得體,欣慰地點了點頭。容羽藍口吐俚語滋事打罵,無半點教養可談,更在尹王殿下滿前失儀,簡直沒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裏;容筱熙雖然一月多未來請早安,畢竟事先征得他親口同意,現在又如此體貼。
此時此刻,兩個女兒放在一起比較,他對容羽藍更為不滿。